“成仁,你我虽是师徒,可你却是朝廷命官,无须如此大礼!”
“老师,礼不可废!”
对于朱明忠的固执,朱之瑜的心头一热,并未再言语,在坐定之后,他才看着这让他欣慰非常的弟子说道。
“成仁,我听大咸说,此次你从扬州回来后,便是一直郁郁寡欢,所为何事?”
朱明忠此次的扬州之行,对经略使衙署来说,是件好事。于扬州抄汉奸盐商四十九家,在震撼天下汉奸的同时,抄没所得银两、屋宇、田产等不下二千万两,如此一来,一直困扰着江北的财力不济的局面,立时得到了根本上的缓解,至少在未来两三年内,都无需为银钱发愁,身为户房主事的姚湘更是成天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
可相比于他人的欢喜,朱明忠却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了解其性格的朱之瑜自然不会误会其是为那些扬州盐商可惜,性格耿直、嫉恶如仇既是朱之瑜欣赏他的原因,也是他性格上的欠缺。
既然不是因为盐商,那又是何事?
“老师……”
无奈的苦叹一声,看着朱之瑜面上的关切状,朱明忠苦笑道。
“学生,学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一声长叹后,朱明忠又说道。
“学生不知道,为何学生于我大明可谓是忠心耿耿,虽不敢说功高,亦有几分苦劳,可,可于某些人眼中,为大明江山,非得杀学生不可!”
什么!
惊愕的看着朱明忠,朱之瑜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谁?成仁?是谁又欲杀你,可是郑延平?”
几乎是下意识的,朱之瑜想到了其与郑延平之间的不和,自然下意识的认为是郑延平想要杀他。
“王爷性格耿直,绝不屑用此等卑劣手段……”
摇着头,朱明忠看着师傅缓声道出了他日于扬州,吴伟业所说的那番话。
“……郑王爷于江南、苍水于江西,而学生于江北策应,必定为祸大明,所以,学生虽有功于大明,可却也是这大明之罪人,为大明的天下,只能杀学生以安天下!若学生不除,这天下必定难安!”
在道出这番话的时候,朱明忠的心里压抑一股难言的怒火,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杀尽南京之臣,这些人或许没有安以天下的本领,但是祸害天下的本事却是天然生成,尤其是擅长内斗。
朱明忠的话传入朱之瑜的耳中,同样让他心底涌起一阵怒火。
“此等恶徒,成仁为何留其性命,为何不痛快杀之!为何顾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