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人习惯用驴子骂人,想不到突厥人迁徙到这片土地以后竟也学会了。
幸亏突厥人没打算在野外过夜,而是要连夜赶回部落的营地,库思老自然就被放了下来,双腕上的绳子被拴在了一名骑兵的马鞍上。
库思老就如此被拖行着,踉踉跄跄的在树林中前行。
战马在树林中无法奔跑,他这才免于了被拖行的更大痛苦。
整整一夜,天光方亮时,库思老诧异的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走出了树林,入眼处尽是开阔的草地,一条河流闪着耀眼的阳光,蜿蜿蜒蜒……一切都美的那么不真实。
库思老没有遭到过多的虐待,进入营地之后,他就被投入了关押俘虏的土坑里。
土坑只有半人高,但土坑的边缘又钉着密密麻麻碗口粗一人多高的栅栏,土坑的四壁显然是做过简单夯实的,想要掘土逃出去却是做梦。
简易的土劳里有大约十几个人,土坑里到处都是粪便和尿渍,想来就是这些人的杰作。
但此时的库思老已经无心理会糟糕的环境,倒在地上就打算好好的睡一觉,他实在太累太累了。
俘虏里没有波斯人,多数都是些可萨人,甚至还有大食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库思老觉得又饿又渴,但眼皮沉的却睁不开来。
忽然,几点水滴落在脸上,竟然下雨了,库思老贪婪的张开嘴,享受着这难得的甘霖。但耳旁却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哄笑声,他猛然觉察到雨水竟然是带温度的,努力睁开眼,却见一个满脸虬髯的可萨人正解开裤子对着自己撒尿。
可萨人笑的很放肆,前仰后合,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
愤怒让库思老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突的暴起,整个人竟从地上跃了起来,然后又以闪电般的速度飞起一脚,正中可萨人胯下那一坨还滴着水滴的物什。
嗷呜一声惨叫,凄厉无比,那虬髯可萨人轰然倒地,痛苦的蜷缩起身体。
这一幕又换来了一阵规模更大的哄笑。
俘虏也是有着三六九等的,那个虬髯可萨人显然不怎么招人待见,甚至没有人来看看他的死活。
但库思老爆发出的这些力量已经耗光了所有,整个人虚脱的瘫软在土坑的地面上,无力的喘着粗气。
惨叫并没有引起突厥人的注意,也许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木栏的一道小门被打开,有人提着木桶将热气腾腾的糊状食物倒进了土坑底部的大陶盆里。糊状食物从高处落下,溅的到处都是,和着碎石土末逐渐装满了整整一盆。
喂猪喂狗也不过如此。
库思老昨天晚上已经吃过了这种食物,虽然难吃,可终究是能够保命的东西。
他奋力的爬着,希望能在食物被俘虏们抢光之前,吃上几口。
忽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给你,吃吧,你抢不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