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壮兵源的缺少,使得边军无法得到足够的补充,河西陇右边军几乎等于名存实亡,所以,去岁吐蕃人才能轻易的击破陇右,长驱直入关中而轻取长安。
吐蕃人的肆虐再一次重创了河西陇右的边军,即便吐蕃人大败崩溃之后,也没能得以恢复。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葛罗禄等部勾结大食人击破敦煌,进逼张掖,煌煌大唐在西域的权威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个吐火罗王子与第五琦遇刺案有着牵连,此事须得保密,一旦盖子被掀开,我也保不住他!”
这些消息都是千牛卫得来的,据说他们内部对于这种刺杀也是意见各异的,只是有些人擅自行事,造成了既定事实而已。万幸的是,他们的阴谋计划没有得逞,反而连累的整个情报网络被连根拔起。
正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便是如此!
“丞相将他们安置在驿馆恐怕不妥,驿馆人来人往,人多眼也杂,很难保密,不如移往西内苑军营,军营之中,连飞出去个苍蝇都困难,更何况消息呢!想来是极稳妥的!”
秦晋觉得有道理,驿馆的确有些不方便。
“此事你去安排,尽快让他们住进军营,还有,这些人对朝廷还是心存疑虑的,务必小心对待,勿使生出误会!”
“丞相放心,对付这些人,下吏自有办法!”
秦晋点了点头,又道:
“还有,卢杞就要凯旋返京了,凯旋典礼不能马虎了。”
严庄又一一应下。想必,卢杞对于这次被召回,心中应是有些抵触情绪的。以他的计划,在攻克范阳以后,还要趁势北掠契丹,以打压契丹人日渐嚣张的气焰,但就在此时其人却被召回长安,有些情绪也是在所难免的。
凯旋典礼一事,严庄是经验不够的,毕竟在中枢日短,便去寻韦见素拿个大主意。他虽然与政事堂的第五琦互相看不惯,但与韦见素的关系却在这些日子急速升温。
韦见素本就是个任谁都不会轻易得罪的老好人,自然也乐得帮助严庄操持凯旋典礼。
“卢杞丞相召回,想必他是有怨言的,这操持的场面是否可以逾一下制?”
严庄试探的问道,韦见素却眉毛一挑,捋着胡须笑着反问:
“司直何出此言啊?”
对于严庄的交浅言深,韦见素应付自如,他们的关系虽然熟络,却还远没到可以一同议论此等事情的地步。
当然,严庄也不是傻子,能够如此交浅言深,也一定有他的用心,韦见素便静静的看着他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相公且想想,卢杞经营河东多年,又一战而灭史贼,现在突然被解除了兵权,召回长安,又岂能不心生怨愤?”
韦见素眯着眼睛,听着严庄看似鞭辟入里的分析,好一阵才缓缓的说道:
“司直此言差矣,丞相将卢杞召回长安,是要有大用的!”
“大用?”
严庄的目光有些迷惑,他实在想不通,解除了封疆大吏的兵权,然后调回长安,这怎么能是大用呢?
韦见素看着严庄目光迷离,便知道他没有理解秦晋诸多安排的深意,同时心中也是一叹,严庄的确是个聪明人,但半生都跟随在叛臣的左右,眼界毕竟是浅了点,看问题,想事情,总是难以跳脱出半生的经历。
“司直请想,丞相亲自领军西征,以神武军旧人坐镇各地,裴敬坐镇朔方,杨行本坐镇河北,长安又当以何人镇守呢?”
如此虽是反问,却等同于给出了答案。
严庄登时如梦方醒,原来,秦晋调卢杞回到长安,根本就不是什么卸磨杀驴,而是出于信任。
想到此,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似乎心有余悸。
韦见素冷眼看着严庄的神情变化,知道此人在秦晋身边仍旧改不了旧时的习气,争权夺利而不择手段,虽然已经收敛了许多,但如果闹的过了,恐怕要惹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