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一伙人便从门外进来了。
李汗青循声望去,便看到了当先而行的典韦。
“大帅,”
典韦连忙一礼,讪讪地让到了一边,让出了跟在身后的小姑娘,“宁小姐非得来……”
不待他说完,张宁已经兴冲冲地跑向了李汗青,“汗青哥哥,秦姐姐说你在铸刀,铸好了吗?”
说着,她已经到了近前,一见李汗青额头上好似还有汗珠,连忙抬起袖子替他擦了起来,“都流汗了,肯定很辛苦吧!”
李汗青任她擦着,笑呵呵地移开了话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宁被问得俏脸一红,“那个……长宁宫不好玩,赛儿姐姐又太忙,所以我就来看你铸刀了。”
说着,她收回了衣袖,又看了看李汗青的额头,见那汗珠已经被自己擦干净了,红扑扑的小脸上又绽开了笑容,“铸刀很辛苦吧?为何不让典军侯帮你呢?他那么壮实,肯定比你力气大啊!”
此言一出,王顺等亲卫纷纷望向了典韦,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好像憋得有些难受。
典韦那张大黑脸顿时就有些发紫了,却只得讪讪地笑着,“宁小姐说笑了……”
李汗青连忙笑着接过了话头,“魅娘,这刀是汗青哥哥保命的东西,不能假手于人。”
“哦……”
张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旋即双眸一亮,“汗青哥哥也给魅娘铸一把刀吧!魅娘对汗青哥哥铸的刀可是很放心呢!”
这丫头!
被她这么一说,咋搞得好像我不放心手底下的工匠了?
李汗青神色一滞,也有些囧了,可是,迎着张宁那双满是期盼的眸子,也只得笑着答应了,“好,明天汗青哥哥就替你铸刀!”
说话间,那边几个工匠一阵敲敲打打地忙完了,连忙便有一个身材敦实、面膛黝黑的工匠捧着刚刚装好刀柄的刀过来了,神色恭敬,“请大帅赐名!”
这柄刀虽然形制古怪,但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却绝非凡品!
李汗青伸手接过那柄寒光闪闪的刀看了看,然后屈指朝刀锋一弹,顿时便有清越之声响起,好似龙吟,“呛……”
听得那清越的龙吟声,典韦顿时双眸一亮,忍不住就是一声大赞,“好刀!”
其他人也是精神振奋,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汗青手中的刀。
在场的除张宁外,不是与刀剑打交道的军汉就铸刀铸剑的匠人,自然能听出来此刀确实不凡。
只是,李汗青还没有开口,他们可不敢像典韦那般冒失。
果然,李汗青却摇了摇头,“好与不好还得试过了才知道啊!”
说罢,他并没有急着为那刀赐名,而是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角落摆着的试刀石。
试刀石是一块三尺见方的石台,石台上竖着四尺来高的木架,木架外通常会罩一件普通士卒穿戴的扎甲……这便是一般工匠检验所铸刀剑的手段。
不过,此刻那木架上罩着的却是一件更加坚固的鱼鳞甲,这是李汗青特意让王顺换上去的,为的就是提高检验标准。
李汗青径直走到那试刀石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转身朝那个身材高瘦、两鬓斑白的工匠招了招手,“秦安,你来试试!”
秦安便是秦娥的父亲。
秦安不禁愣了愣,连忙躬身应了,“是!”
他秦安本本分分半辈子,好不容易熬到女儿嫁了个富贵人家,谁知城中突然闹起了黄巾,那个有钱的女婿满门被乱兵屠戮殆尽,女儿秦娥也被乱军抓了去,让他惶恐了好一阵。
不曾想秦娥一番辗转之后,却碰上了李汗青这个大帅。
这个大帅不但宽厚仁慈,如今还这般照顾他秦安,让他岂能不振奋?
秦安快步上前,双手接过李汗青递来的刀,双手握紧刀柄,虽然不曾上阵厮杀,却也摆足了架势,显然是不想给李汗青丢人。
“呀……”
卯足劲后,他突然一声低喝,猛地朝那披着鱼鳞甲的木架劈去。
“咔嚓……”
一声脆响,刀锋过处,那鱼鳞甲连同木架一分为二,他也被那迅猛的去势带得往前一个趔趄,幸好李汗青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有一头扑倒。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唯秦安涨红了脸,“大帅,小人……小人……”
事先,他一直在暗暗攒着劲,不能给大帅丢脸,不能给大帅丢脸……
不成想一出手却弄成了这样……
“好!”
李汗青开怀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
那身材敦实、面膛黝黑的工匠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冲李汗青一礼,一张黑脸涨得发紫,眉头直颤,“大帅堪称当世刀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