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张时川并不放心,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放心,张时川只是一个幌子,日本需要一个中国人来迷惑中国观众。
这是日本进军中国电影行业的第一步。
林子轩知道以后和这家中华电影公司有得斗争了,下一阶段恐怕就是争抢影院了。
这时候,赛珍珠从美国归来。
她在美国的康奈尔大学攻读英文系的硕士研究生,一年过去,她获得了硕士学位。
她的毕业论文是《论西方对中国生活和文明的影响》。
在美国期间,她还写了一篇小说叫做《一位中国女子说》。讲述了一对不同种族的男女青年之间的爱情故事。
这部短篇小说发表在《亚洲》杂志上。
赛珍珠拿过来给林子轩看,期待得到点评。
她以往写的大多是一些生活随笔,记录对于中国的看法,或者是自传式的文字。讲述她的生活,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的创作小说。
按照她的说法,她的写作理念就是尽可能的还原真实的生活。
“我不喜欢那些把中国人写得离奇而荒诞的著作,而我的最大愿望就是要使这个民族在我的书中,如同他们自己原来一样真实正确地出现。”
林子轩看了这篇小说后发现了中西方作家写作上的区别。
无论赛珍珠在中国生活多少年,她受到的教育还是西方式的教育。基督教深入她的内心深处,所以她的文章中带着基督教说教的意味。
而且,在中国她只是一个旁观者,有限度的参与到了中国人的生活之中。
她看到的真实并不一定就是中国农民的实际想法,而是一个西方人眼中的东方世界。
中西方文化的鸿沟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
那么问题来了。
同样是讲述中国农村题材的小说,为什么赛珍珠的小说美国人能够接受,而鲁讯小说的英译本在美国没有销量呢?
除了两位作家的国籍不同外,最大的区别就是两人的写作方式不同。
赛珍珠的写法更适合西方人阅读,中国读者读起来就像是翻译体小说一样。
在中国,面对中国读者,同样写的是中国农民,她的小说在深刻性上和鲁讯没法相比。
但在美国,面对美国读者,她的小说要比鲁讯的小说更容易被接受,更受到欢迎。
弄清楚这个问题,林子轩认为赛珍珠不需要改变自己的写作方式,而是应该继续坚持这种写法创作长篇小说。
你没办法要求一位西方人用东方的思维来思考问题和看待事物。
同时,他不打算把《1984》这本小说交给赛珍珠翻译,因为这本小说太危险了,还是交给万象书局旗下的编译所完成吧。
送走了赛珍珠,林子轩接到了一个警告,近期不要离开租界,上海华界不安全。
原因是为了配合广州国民革命军的北伐,有人正在秘密策划在上海华界组织一场武装暴动来推翻军阀孙传方在上海的统治,成立上海特别市,实现上海的地方自治。
林子轩曾经参与过上海地方自治的会议,上海的士绅们一向讲究和平的争取。
想不到这一次竟然要采用如此极端的手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