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少?”张鹤龄斜着眼睛,冷哼道:“莫非你要勒索不成?”
“非也,我只是请昌国公,把历年从各处弄到你名下的钱拿出来,也不算多,三十万两就够了!”
“你疯了!”
张鹤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跃而起,简直要抓狂了,呼哧呼哧喘息,跟愤怒的河豚似的。
“王岳,我看你得了失心疯了!想钱想出病了!本爵没有这么多银子,从来就没有!你别痴心妄想了!”
张鹤龄化身咆哮帝,疯狂大叫。
王岳笑容可掬,他看了眼贾咏,随口道:“贾大人,昌国公似乎没听懂?我没说要银子啊!我说的是三十万两金子!”
你去死吧!
张鹤龄简直想杀了王岳,他红赤着双眼,怒吼道:“我没有,就是没有!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是天子近臣,就敢大言不惭,欺负本爵!本爵也不是好欺负的,撕破脸皮,谁也别想好过!”
这家伙跳着脚大骂,王岳依旧笑容不变,等他叫够了,这才缓缓道:“昌国公,这些年,为了能躲过选秀女,你收了多少钱?从最初的一百两,二百两,到现在五百两,一千两!你还逼着不少人家破人亡,你又从他们手上捞了多少?”
张鹤龄脸色一变,这事他都知道?
王岳负着手,又淡淡道:“昌国公,你不会忘了吧?有不少穷苦人家,养不起孩子,想把他们送进宫里当太监。明明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你还要收他们的好处费。这些人家出不起,你就逼着孩子写下欠条,等他们入宫之后,掌了权,加倍还给你!”
王岳扭头,看了眼挂着的牧马图。
“小太监们也没有钱,就不得不帮着你偷窃宫里的财物。字画、珠宝,你拿了多少?”
“你……你都是血口喷人!”张鹤龄呼吸急促,老脸变得通红,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不地道,让王岳给道破,他是气急败坏,又惶恐不安。
“王岳,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出去,现在就出去!”
“出去?只怕没有这么容易!”王岳又道:“昌国公,你靠着挑选秀女的权力,竟然收拢了无数美女,光是青楼就开了三家,家家日进斗金,你赚这份钱,不觉得亏心吗?”
“没有!我没干过,你血口喷人!”
张鹤龄已经被王岳步步逼迫,几乎失去了理智。三十年来仗着姐夫庇护,外甥纵容,不管干了什么事情,都有姐姐帮忙摆平,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只要有好处,一定要吃上一口。
久而久之,就弄到了今天的地步,除了死不认账,还能怎么办?
“王岳!你别以为有天子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我现在就去宫里,请太后主持公道!”
说完,他大步流星,就往外面走。
贾咏立刻站起,想要阻拦,毕竟这才开了个头儿,还有好多重要的内容没说呢!怎么可以放走张鹤龄!
王岳依旧保持了淡定,“没事的,他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张鹤龄就倒退着,回到了房间,而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穿着蟒袍的老太监!
他笑呵呵的,“昌国公,奴婢谷大用奉旨过来瞧瞧,你和王大人谈的怎么样了?”
张鹤龄怒视着谷大用,气喘如牛,“谷公公,没想到,你也掺和进来了?你想跟他们一起勒索本爵啊?”
谷大用笑着摆手,眯缝着眼睛道:“可别误会了。咱家过来,只是想跟昌国公算一笔小账。”
张鹤龄感到了不妙,警惕道:“什么账?”
“自然是这些年,你侵占的皇庄和皇店,这些原本都是司礼监替陛下开的,以往有天子旨意,你代为经营,现在你该还给宫里了吧?”
张鹤龄咬碎牙齿,瞪圆眼珠子,浑身乱抖,“我明白了,你们是一起逼宫,想要欺负本爵!”
王岳半点不否认,断然道:“张鹤龄!你敛财无数,自然是取死有道!你是想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