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哪儿?”
屠格没有回答,汪勇看过去,却只看到他面上墨镜反射的绚烂电火。
在纯粹视觉的领域,当前的卧室,明灭的电光仍然具有超强的支配力。细密的电火在空气中交织,映在黑色的镜片上,再交互映射,一时间竟也有极度诡异的绚丽之感。
汪勇可没有欣赏的心思,受屠格提醒,他也觉察到了一些异常。
当下最主要的“电源”当然是塔卡尔,这头失了智的野兽,仍在负隅顽抗,身上时有电光流动,击穿空气,最是惹眼。
只不过,无论是屠格还是汪勇,都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电火的性质,至少其中一部分的性质,好像有所改变。
给他们的感觉是:此电火非彼电火,特质大不相同。更准确地说,是有某种完全不一样的“电火”,莫名渗透进来。
“啊啊啊啊啊……”
嘶哑的咆哮声,又从塔卡尔的喉咙里迸出来,打断了汪勇的心思。这家伙明明已经被汪勇砸断了右臂肘关节,再算上左肋重创,肌体功能大损,偏还是这般没完没了。
甚至于他体内暴烈勃发的力量,也在不顾一切地催运提升,如同超负荷运转的汽轮机,轮叶激转,随时可能在超高压的环境中,扭曲崩盘。
真是失心疯了!
可是,罗南又是怎么做到的?
很显然,他前面“控制住形势”的结论,下得早了。
无论是眼前,还是感应中,都没有罗南的影子,可那个仅以灵魂力量投射作用的最年轻超凡种,却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宣告他的存在。
恰如无形无质的魂灵,无所见而无不在,甚至可能就“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用冷诮的目光注视过来。
汪勇心中已有些焦躁。
自从罗南发动以来,套间里真的是乱成一锅粥。物质层面与精神层面、控制与反控制、破坏与反破坏……还有此起彼伏,仿佛永远都不可能穷尽的意外。
偏偏这些该死的意外,总是把最肮脏的屁股对着他们,只向罗南露出谄媚的笑脸。
这种意外遭得多了,真的很容易心态爆炸。
汪勇渐渐也回过味儿来:罗南的视野和层级,明显不局限于单纯的“对线”,不拘于人,不滞于物,而是操纵调动周边一切可以运作的资源,将其整合成不可思议的领域。
要说精神侧与肉身侧的差别就是这样,但被一个17岁的小毛孩子做到这一点……
汪勇手上忽又一麻,却是已经陷胸断手的塔卡尔,又一次挣扎,这回直接用上了牙齿。他扭头嘶叫,要来咬汪勇的喉咙。
那血糊一片的面孔,当真狰狞可怖。
这还罢了,可那班斑点点的血浆肉沫,抽搐跳动,彼此又有“电光”相接相通、相互串联……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