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三个人愣了,到底谁管他们不懂,多半礼部两个字他们也认不全,可是让他们去京师,这不是逗人玩吗?弟兄们都等着三人的消息呢,眼看到了陆地,却不能上岸,还要费尽周折的来回的跑,真把咱们不当官军了?
于是,这三人难免说话难听了一些,在海上跑船的人,你要让他们懂些礼貌,那实在是为难了人家,姜昕自然勃然大怒,直接将三人打了一顿,扣押了二人。
他不曾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结局,地方上出了问题,他这兵备道副使难辞其咎,可是这口气,也有点咽不下。
不让你来,你还敢强来,怎么,还反了天了不成?
姜昕立即召集了各衙门的主官前来商议,兵备道衙门和巡抚衙门一样,都属于无配员的衙门,如这知府衙门里头,会有知府,会有同知,会有通判,而兵备道不同,因为按理姜昕应该属于京官,衙门里的文武差役以及幕僚人等,都是他独自聘任,有什么事,则是召集各衙门的主官进行商量着办。
姜昕坐在上首,侧坐一边的乃是本地的锦衣卫百户杨雄,下座则分别是本地知府、卫里的指挥使还有千户人等。
除了这锦衣卫百户杨雄,其他的官员都属于姜昕的部属,而这件事,最紧要的还是锦衣卫出面最是名正言顺,姜昕今日对杨雄很是客气,吃了一口茶,道:“塘沽那边的事,想来大家都知道了吧,事情紧急,本官免不了请大家来共商。”
杨雄叹口气,道:“大人想怎么办?”
显然这位杨百户是个急性子,不喜欢弯弯绕绕。
姜昕慢悠悠的道:“这些人如此目无法纪,在天津地面胡闹,自然不能放纵,现在他们带着武器眼看就要进天津卫,若是他们怀有什么坏心思,天津卫岂不是要拱手让人?本官的意思呢,是绝不能姑息,立即带兵弹压,先把这些人拿办了再说,至于朝廷那边怎么处置,本官自然会上奏朝廷。”
杨雄皱眉:“都是官军,同是为朝廷效命,直接拿办了,只好不好。”
姜昕冷笑:“杨百户,若是闹出了乱子,这责任是不是你来承担?”
杨雄顿时不吭声了,姜昕这句话说中了他的软肋,杨雄固然想和稀泥,可是在海外来的人,天晓得是什么路数,看他们敢强行在港口登陆,可见这些人也不是善茬,若是他们真做出什么事儿来,姜昕要是把干系撇干净,岂不是自己倒霉。
见杨雄沉默无语,姜昕莞尔一笑,道:“事情,就这么定了,周指挥使,本官这便传命于你,立即召集各部军马,围追堵截,先将他们团团围住,再拿了他们的首领,若是他们肯就范倒也罢了,要是敢反抗,那也不必客气。”
姓周的指挥使站起来,道:“本官这便去办。”他自称本官,是因为他的品级比姜昕还高,只是可惜,大明朝的潜规则在这里,姜昕品级虽低,却属于专管军事的京官,地位自然大大不同。
姜昕又对知府道:“你立即命人张榜各县,告知此事,让士绅百姓不必惊慌,定然无碍的。”
最后姜昕目光落在杨雄身上,慢悠悠的道:“杨百户,人拿到之后,还得杨大人主持审问,我等毕竟是地方上的官吏,还无权处置,杨大人以为呢?”
杨雄不情愿的道:“罢了,只能如此。”
姜昕便站起来,好整以暇的道:“既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诸位竭力办差吧。”
他回到后衙,在书房里稍坐片刻,似乎在沉吟什么,拿下这个什么大使当然没什么问题,身为兵备道副使一点压力都没有,毕竟他负有全权,就算朝廷觉得这样做不对,他照样有理由搪塞。可问题在于,既然决心收拾,似乎还差点火候,打蛇打七寸,动了手,自然要往死里来才是。
默坐了半柱香时间,他突然道:“来人。”
“老爷什么吩咐。”一个主事蹑手蹑脚进来。
姜昕淡淡的道:“找一些人,伪装好贼,在塘沽那边,杀几个人,烧几间屋子。事情做完之后,让他们去山东,再也不要回来了。让吴三他们去做。”
“是。”主事狐疑的看了姜昕一眼,不敢多问,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