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时候,他们未必害怕徐谦,可是眼下却是节骨眼上,徐谦既然来了,自然不是来旅游的,人家不是驴友,带来的也不是帐篷。
这个人……显然是来捣乱的!
既然是捣乱,那么自然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刘岩抖擞精神,看了郭楷一眼,郭楷朝刘岩点点头,随即道:“走吧,去迎一迎这钦差。”
这时,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打消了他们的打算。
这种牛皮靴子踩地的声音,和寻常差役的布鞋不同,刘岩和郭楷的脸色也顿时变了。
这里可是顺天府,不是亲军衙门,现在也不是正德朝的时候,亲军怎么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冲进衙来?
而这时候,两队亲军带刀冲进来,随即分列两旁,纹丝不动。
亲军的战斗力未必有多强,可是锦衣卫亲军除了世袭之外,大多数对身高和体魄都有要求,魁梧的身子穿戴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往这儿一站,仿佛所有人都矮了一截,威势十足。
“好大的架子啊……”刘岩不由冷笑,带着讥讽的口气。
郭楷却有点心神不宁,对方显然是图穷匕见,这又是玩哪一出,莫非是要短兵交接,来个你死我活吗?
“既是钦差,自然得有几分架子。”正说着,徐谦带剑进来,嘴角带笑。
刘岩脸色一变,道:“徐侍读既是钦差,不知钦命差办什么事,就算是钦差,又为何带剑入衙。”
徐谦语气平淡,脸色淡漠,道:“大人来办什么事,本官就来办什么事,至于带剑入衙,本官要带剑入衙,与你何干,大人忒也多事了一些。”
刘岩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这厮好大的口气,好大的官威,你不过是个侍读就已经这般了不得了,将来做了侍郎、做了尚书,入了阁,那还有顾忌吗?
徐谦已经,懒得理他,慢慢踱步到明镜高悬之下,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首位,把腰间的剑解下来,重重的排在案牍上,随即稳稳坐下,大喝一声:“本官奉旨督办衙门官民冲突之事,所有涉事的官吏,统统出去,本官要问话时,自然会传唤尔等,来,这顺天府所涉官吏人等,统统赶出去,让他们在外头静候吩咐。”
锦衣校尉们一起大喝一声,吓得郭楷脸都绿了,这可是顺天府,他这府尹被人雀占鸠巢不说,居然连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徐谦一开口,就已经定性,直接说这是官民冲突,将官和民放在同等地位上,这徐谦的态度和偏向可见一斑,他不由求助似得看了刘岩一眼,刘岩却是沉着脸不做声,此事校尉们一副要动手的样子,那些个差役早已吓得退出去,郭楷无奈,也只得乖乖就范。
堂中只剩下了徐谦、刘岩,剩下的就是一干锦衣校尉了。
徐谦抚案,慢悠悠的道:“来,给都察院的大人赐坐。”
赐坐二字,又将刘岩气得不轻,这坐不坐,还要你赐,你是哪根葱,偏偏人家显然没有以德服人的打算,边上的校尉虎视眈眈,人家又生怕你不晓得他是钦差,口气不容置疑,刘岩虽想暴走,可是想到眼下闹起来实属不智,只得将满腔的怒火压下,待有人在下侧给他搬了座椅,他便坐下,却没有一丝对钦差的恭敬,略显几分吊儿郎当。
徐谦这一次难得露出了几分笑容,道:“大人是何人委派?”
明知故问!刘岩心里冷笑,淡漠的道:“出了这样的事,本官身为都察院左佥都御使,这是分内之事,况且又有当值阁臣毛学士的委任,怎么,徐侍读还有什么要问的。”
他故意将侍读二字咬的很重,言外之意,是让徐谦知道自己的身份。
徐谦淡淡道:“是吗?本官听说,大人已经审过了一遍,不知审出来的结果如何?”
刘岩正色道:“这乃是有人挑拨滋事,怂恿无知百姓闹事,用心险恶至极,都是一派胡言,不足挂齿。”他顿了一下,冷冷看着徐谦,一字一句道:“所以老夫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揪出背后挑唆怂恿之人,彻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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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