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曾经是个很英明的人,极得我曾祖父看重,他很小的时候展露天赋,就被曾祖父选中承继府中家业……”
“……他不得祖父喜爱,也因太过出色被祖父猜忌……”
“我父亲觉得族中蠹虫太多,想要家族强盛就得先肃清内里,他以为祖父是支持他的,却忘记那些蠹虫若无养料怎能生存,事败之后,祖父为了安抚族中那些叔伯将父亲推了出去……”
棠宁脸色变化不断,嘴唇轻抿了起来。
“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叫上焉吗?因为祖母怀我父亲时,曾祖父梦到了猛兽悬于梁,他崇文亦尚武,也觉得君子上焉者,虽善需有徵。”
上焉。
君为上。
萧厌口中的太奶奶,宫中癔症疯癫的太皇太后,他对世家的厌憎,对皇室的谋算,还有西北的兵权……
她之前居然未曾朝着这上面想过。
皇长孙。
萧厌。
棠宁嘴唇一点点抿紧。
站在一旁的月见看着她脸色变化,紧张的脸都绷了起来,女郎刚才问那老头儿皇长孙当年的年纪,她难道知道了?
她不清楚督主到底跟女郎说了多少,又有没有袒露过自己的身份,他只是让她万事听从女郎吩咐,可是事关督主最大的秘密,要是女郎问她的话,她要怎么回话,是说,还是不说……
“月见。”棠宁开口:“这匾额有些歪了,待会儿把它扶正一些。”
“啊?”
满是紧张的月见神情震愕,张大了嘴看着棠宁。
“怎么了?”棠宁皱眉:“弄不来吗,那我叫杭厉过来?”
“不,不用,奴婢可以!”
月见回过神来之后连忙开口,心头狠狠松了口气,有些心虚的咧嘴笑了笑后,就踩着墙边石鼓跳了起来,飞身跃上墙头伸手去扶匾额。
“女郎,这样行吗?”
棠宁抬头:“左边朝上一些。”
“这样?”
“好了。”
月见松开匾额落地时,棠宁脸上已看不出丝毫异常,她只轻捏着腰间香囊,神色格外的平静。
不管阿兄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他都是那个将她拉出泥沼,让她重获新生的人,无论他想要什么,她都会竭力帮他,哪怕是……
她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眸色坚定。
哪怕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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