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体剧颤,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去,看着插在胸口的匕首,看着那汨汨而流的鲜血,瞳孔因极度震惊而剧烈收缩,“你……你……”
这怎么可能?他对自己的武功一向自信,可是,他居然都没有看清楚那人是如何出手的!
这般诡异的速度……他怎么可能只是个茶楼老板……
然而,纵有再多疑问他也没有机会去证实了,他的心脏早已被匕首贯穿破碎,而且,随着匕首的刺入有一种让人惊骇的力量如狂风暴雨般涌入他的身体,瞬间震断奇经八脉,让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双瞪大的眼中写满了死前的震惊与惊骇。
男子漠然的弯下腰,拔出他胸口的匕首,在那人的黑衣上擦了擦,随手丢进滚烫的沸水中。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拖着地上的尸体走到茶馆右侧的一株罂粟花下,挖坑掩埋。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去了那片树林,看着林中狼藉一片的地面,神色却无半点波澜,仿佛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
“本还想猎一只虎狼看守茶楼,全被这些人破坏了。”
口中说着惋惜的话,可他的语气却那样平静,踏着脚下堆积如山的枯枝落叶,一步步走向丛林深处,背影在清凉的月光下透着几分不真切的飘忽悠远,仿佛漂浮在山林深处的一缕孤魂。
翌日,深夜。
永安侯府,修竹院。
虽然夜色已深,可云天还未休息。
彼时,他坐在一盏油灯下,手中拿着两个陶泥捏的小人,目光看着面前铺展开的一幅画卷,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正沉浸在某些遥远的记忆中。
画中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神飞,正是云若。
一缕清风伴着夜色而入,房中烛火微微摇曳了下,云天猛地站起身来,“若儿!你回……”
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目光有着一瞬间的黯然,随即化开一抹温和的笑,“子陌你回来了!可有找到若儿的下落?”
来人正是言子陌,一袭蓝衫半世风雅,沐浴着门外朗月繁星,清逸出尘,风姿无双。
看着昏暗烛火下神容略显沧桑的中年男子,言子陌心中漫过一抹淡淡的酸涩,缓步上前,轻声道:“舅舅安心,子陌已经找到了若儿。”
云天闻言,面色一喜,神情中是无法抑制的激动,“真的?她在哪里?她有没有受伤?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想我?朝廷的官兵有没有为难她?”
一连窜的问题丢出,听的言子陌有些心头发涩,他伸手扶着他的肩膀,“若儿没事!舅舅,您先坐,请容子陌细细说来。”
听到云千若没事,云天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好!没事就好!你慢慢说。”
言子陌眸光如玉扫过桌上的画像,顿了一瞬,落在那对小泥人身上。
云天的笑容有些憨,还有些傻兮兮的,“这是若儿小时候最喜欢玩的,这个大的是我,这个小的是若儿。”
言子陌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接过那个刻着云若名字的小泥人,清滟眸光映着微微烛火轻暖醉人,“我在江陵找到若儿……”
待他一席话说完,云天却是勃然变色,“你说什么?云志和飞凤山庄都在打若儿的主意?二弟三弟……他们竟然……”
云天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眼中有震惊,失望,还有一丝隐晦的怒气。
“幸好有你在,若儿没事,若不然……”
笼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云天眸色微沉,如果若儿有个闪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么些年来,他对他们诸多忍让与纵容,他们做的任何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决不包括若儿!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她!
清晰地感觉到从云天身上散发的冷意,言子陌微微抿唇,如玉的眸中划过一抹淡淡波澜,“舅舅,有一事子陌不知当问不当问?”
闻言,云天一怔,随即道:“何事?但说无妨!”
“舅舅真的没有教过若儿武功?或者,为她请过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