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都城太原。

太原虽是历史悠久的大城，但相比长安等地却是差了不止一筹。哪怕大唐定都于此，依旧无法与长安洛阳的繁华相比。

相比较长安的壮丽，洛阳的巍峨，太原则多了几分粗犷。

皇宫。

大唐开国皇帝李渊身着清爽的便服，面容隐隐带着几分疲惫。他端坐在凉亭下，透过微风吹动的纱帘，隐约能够看到鬓角的几分白发。

其面容儒雅宛若书生，完全没有帝王之相。若非其眼眸开合间，透着让人心颤的深邃与威严，怕不说要被人当成大儒，而不是大唐的开国皇帝！

御花园内，百花争奇斗艳。

虽是隆冬时节，天寒地冻万物凋零。但皇宫中有阵法守护，依旧处处温暖如春。可百花固然娇艳，却无法让李渊紧皱的眉头舒缓，不能让他沉重的心情放松。

“玄真啊。”李渊双眼失神，似是无意地呢喃一声。

他身旁，一位身着绯色华丽常服，面容俊朗的中年人悠闲自在，时而品着香茗，时而尝着桌上的灵果。他正自顾自的打量着后宫的美人，听到李渊的声音，随意地应了一声：“陛下，臣在。”

“你说寡人这些孩儿，谁人能够守住我大唐的江山？”李渊也不在乎裴寂的失礼，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声音多了几分迟疑，几分无奈与自豪。

李渊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不是打下了偌大的大唐江山，也不是威压西域诸国上贡大唐，而是生了几个有作为的儿子。

太子建成成熟稳重，行事颇为帝王之风。二子世民大将之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三子元霸虽然痴傻，但一身修为惊天动地，在战场上有着万夫莫当之勇。四子元吉虽不能与三位兄长相比，但也算小有成就。

若是普通家庭，能有如此优秀的四子，自然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可偏偏他李家不是普通家庭，而是帝王之家！

帝王之家，注定了只有一位胜利者！

可子孙皆如此优秀，也就注定了权利的过度不会平稳，甚至可能出现李渊最不愿看到的兄弟相残。

裴寂愣了一下，苦笑道：“此乃陛下的家务事，臣万万不敢多言。微臣听闻陛下最近从西域得了几个金发碧眼的罗刹鬼，个个身材火辣诱人，大胆而又风骚，不知道可否带臣开开眼界？”

他与李世民素来交好，心中自是有些偏向李世民。但此时此刻，哪怕与李渊关系最铁的裴寂，也是决然不敢多言。

李渊感受到裴寂的敷衍，眉头一挑，露出不悦之色。

随后，他好似明白了裴寂的尴尬，无奈地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多言。

李渊与裴寂可谓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铁哥们。哪怕是当上了唐王之后，两人也时常在宫女身上一较长短。对李渊来说，偌大的唐国再没有比裴寂更贴心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将这种皇家禁忌的问题，在裴寂面前提出来。毕竟太子没有失德，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此言，定然会平生波澜。

裴寂似乎也感觉自己的回应太过敷衍，轻咳道：“陛下，而今天下大变。先有始皇帝镇压天下高手，后有武媚娘成就前无古人的境界。大唐与周晋两国相连，未来如何可不是我们能够说的算了。”

裴寂说到这里，浪荡的神色敛去，脸上也多了几分无奈。

李渊沉默不语，半响才呢喃一声：“武媚娘！”

正是因为武媚娘与始皇帝给他的压力太大，他才会忽然问出那个问题来。若是没有这等变故，以李建成与李世民的才干，任何一人都足以守住大唐江山。李渊最多幸福伴着烦恼，考虑如何让两个儿子和睦相处。

或许，只要自己努力活下去，就足以解决这个问题吧？

李渊忽而升起一个念头，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正如裴寂所言，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大唐能够决定！

“哎，玄真所言甚是，可惜天不佑我大唐啊。呵，武媚娘，没想到武士彟那家伙生不出一个带把的，倒是生了个绝顶的好女儿啊！”李渊没有遮掩心中的颓废，闷了一口酒，叹道。

他满脸复杂，说着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