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婠婠看完苍鹰带来的消息,脸色多了几分凝重,以及淡淡的迟疑之色。她沉默片刻,在苍鹰耳旁低语几声,将之放飞了出去。
婠婠凝视着苍鹰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双手抱膝地坐在了甲板上,怔怔地看着荡漾的河面。
莫尘见婠婠柳眉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婠婠一副心神不属的模样,有些勉强地笑道:“门中出了点小事情,我要尽快赶回去。等到了洛阳之后,你自己多加小心。”
莫尘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离别在即,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只能道:“你也保重。”
婠婠罕见地没有与莫尘争执,也没有送他一对美丽的白眼,而后趴在双膝上静静地看着河面。
两人沉默了片刻,婠婠好似放下了心事,忽而笑盈盈地看向莫尘,挥舞着秀气晶莹的小拳头,哼道:“下次见面,人家可不会这么放过你哩。”
她说着,俏脸宛若熟透的苹果般,多了几分娇艳的酡红。而后她站起身来,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纵身向着远方飞去。
空中隐约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下次若是看到师妃暄,帮我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一定要说是帮人家出气呦,咯咯。”
伴随着飘渺的银铃声,婠婠的身影随之消失在半空。
莫尘好笑又带着几分无奈,仰望着蔚蓝的苍穹没有言语。
三天后,洛阳宇文家书房。
宇文述一身黑色为主的便服,跪坐在矮榻上翻看着书籍。
宇文成都恭敬地立在下方,脸上没有了当初的狂傲,道:“祖父,事情就是如此。如今伽头陀死了,我们与那边的了联系,只怕。”
宇文述平淡道:“无碍,那边还不会因为伽头陀之死,就放弃与我们宇文家的合作。想来最近两日,那边便会再次派人前来。如今我们需要关系的问题,并非那边何时到来。而是,他!”
宇文述说着,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双眸如同利剑般紧盯着宇文成都。
他脸上神色平淡,眼神冷漠犹如万载寒冰,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房间中的家具上,不知何时多了淡淡的冰霜,就好像突然坠入了隆冬时节。
宇文成都在宇文述的注视下,额头渐渐覆盖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不觉中垂下了脑袋,不敢与对方继续对视。
他沉默片刻,声音干涩道:“孙儿知错,请祖父责罚!”
宇文述抿了口茶水,房间中的冰霜无声无息的消散,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他淡淡地瞥了宇文成都一眼,平淡道:“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宇文成都静了片刻,道:“孙儿太过轻敌,不该小看了那人。更不该违背祖父的命令,与那人起了冲突。”
宇文述沉默片刻,忽而叹了口气。
他微微摇头,失望地看向宇文成都,叹道:“你勇猛有余,但性格莽撞不知轻重。此次让你试探此人的底细,错在祖父太过轻信与你。你少年便已经成名,从小就自视甚高,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
祖父本以为让你去军中历练,能够让你熬熬资历,顺便磨练一下你狂妄的性格,未曾想到竟然越发的目中无人。那人能够打败宁道奇,逼迫净念禅院四散天下,又岂会是简单易于之辈。
你自视甚高也就罢了,竟然连敌人轻重都未曾打探清楚,就贸贸然的开始行动。如此行为,如何能够成为一代名将,将来又如何能够执掌宇文家族!”
宇文述声音平淡,没有一丝训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