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转眼距离莫尘攻陷大梁已经二十天的时间,而在赵国的趁火打劫之下,魏国的形势也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黄河北岸朝歌,赵军大营帅帐。
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端坐帅帐之内,凝视着矮案上的地图微微有些失神。他身材高大魁梧,略带皱纹的面容充满了坚毅,深邃的双眸没有丝毫老人浑浊,反而犹如出鞘的利剑般让人不敢直视。
他身着赵国将军铠,仅仅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自有一股坚若磐石般的磅礴气势。此人,正是赵国一代名将廉颇。
就在廉颇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位将军身上沾染着鲜血,脚步坚定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道:“将军,那假冒的魏国使者已经处理了。”
廉颇闻言,神色平淡地抬首看了他一眼,颔首道:“你可是心有疑惑,本将军为何要杀了他们。”
中年将领闻言,赶忙拱手道:“末将不敢。”
廉颇摆了摆手,叹道:“他们自称魏王的使者,愿以黄河北岸的十八座城池为条件,请求我赵国的援助。
只是如今与我们合作的魏王叔,却正是以黄河北方的十八城为根基。魏王叔现在汇聚了十五万的魏国大军,不日将前来此处与我们会和。此事若是不能果断解决,被人肆意地传播开来,魏王叔会如何想?”
那将领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魏王叔以北方十八城为根基,组建了抵挡韩国的复国大军。他若是知道魏王将自己卖给了赵国,就算不会直接与将军翻脸,那还不得警惕赵国会不会接收了自己的地盘。
所以此事不论真假,都必须果断解决,否则必然影响到赵魏两国的合作。
他想明白之后,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低声道:“可是将军,我们在大王新丧之日出兵,如今又擅自处决了魏国的使者,到时赵王若是怪罪下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自己处决的可是前来请求援助的魏国使者,还是带着北方十八城这份大礼前来。
最让将领感到担忧的事情,还是赵王对大将军的态度。
赵王登基已经有数日,也册封了许许多多的大臣。可是在前线领兵十数万的廉颇将军,却好像被赵王遗忘了一样,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赵王这般轻慢的态度,让他们这些廉颇的心腹将领,实在是不能不担忧。
廉颇想到邯郸的局势,眉头紧皱地摇了摇头,坚定道:“军国大事,岂能因一己之私而耽误。廉颇若是因为顾虑个人前途,而误了如此绝佳的出兵时机,将来就算是见到了大王,也无言可对啊。”
将领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他拱手道:“将军,有使者自邯郸而来,自称是奉大王之命前往大梁,要去劝降韩国大将军莫尘。他令将军派遣三千精锐骑兵,护送他们前往大梁震慑韩军。”
廉颇眉头一挑,脸上满是怒色。
一个小小的使者,也敢如此轻慢,居然想要命令自己!
他心中怒火燃烧,喝道:“胡闹,莫将军纵横沙场几十年,本就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悍将。如今对方覆灭秦魏六十万大军,又刚刚攻破了魏国国都,正是心高气傲之时。
大王此举,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告诉那使者,本将军一个人都不会派给他,让他死了那条心。”
廉颇说着,满脸怒色地在矮案上拍了一巴掌,也不知道是气愤赵王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气愤使者的嚣张气焰。
五天后,大梁魏王宫,大殿。
莫尘端坐在魏王的宝座上,下方站立着魏国的一些重臣,还有一些刚刚提拔的新晋官员。若是往日,大殿上不免喧嚣异常,商讨着大军平定了什么地方,又消灭了哪些心怀不轨的反叛势力。
只是今天,大殿中的氛围异常安静。众人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一个个额头遍布冷汗,就好像生怕被人看到一样。
而这一切的异常,正是源于大殿中央的一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