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瞧着和钱乐这个名字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实际上,他们之间却有亲戚关系,都是曾经兴乾朝的阁老、从龙旧臣钱磊的后人,只不过的钱东的祖上继承了钱家的一切,不仅仅是钱家特殊的政治地位,而且还有江淮银行的股份——江淮银行那可是大明银行业的巨头。
当然,这一切都和钱乐无关,毕竟,尽管他的爷爷喊钱磊个爷爷,可是早在曾祖父那辈就拿着几万元的钱款离开了钱家,或许多年来的长子继承制一直受到很多人的抨击,但是谁都无法否认一点,兴乾朝用法律固定的长子继承制从根本上改变了大明。
在长子继承制下,稍微有点能力的父亲,自然会想方设法给没有继承权的儿子们安排一份稍微体面点的工作来养家糊口,而千方百计的让其接受教育往往是父亲们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尽管他们可以通过从军改变命,但很多人的次子,往往都会接受尽可能高的教育,以便在毕业后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而普通百姓的话,自然没有这种能力,多生出来的儿子只能外出谋生,当兵也好,作生意也罢,甚至远走海外,移居海外都是一种选择,毕竟,人要活下去的。
总之,钱乐与钱东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当朱明忠知道这个名字后,在感叹着世事变迁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感叹。
世家!
富不过三代……这句话对于大明似乎是不存在的,尽管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朱明忠还是见到了许多世家,似乎那些世家遍地都是,不仅仅局限于勋贵,即便是许多高等文官,同样也形成的世家。
就像钱家一样,钱家父子他们兢兢业业为皇家服务超过五十年,甚至于他们现在还成为淮海银行——唯一的一个不受勋贵控制的大型银行的重要股东,甚至直到现在,钱家在各个方面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多年来钱家一直按照不与勋臣结亲的家训行事,所以与勋贵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认识一下吧!”
即然老板有了安排,那么钱乐自然要去服从。于是他便来到了钱家大宅。
“你好,我是钱乐!”
对于钱家大宅,钱乐并不熟悉,即便是作为钱家人,只有爷爷在世的时候,他曾经来过钱家大宅参加祭祖,之后,就是父亲去世时,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哦,还有一次,是大哥的儿子出生后,和大哥一起过来把侄子的名字列入族谱。
其实旁枝与主家的关系,也就只有如此,长子继承制,彻底的瓦解了传统的家族观念,同样也瓦解了宗族,这个有明一带一直在乡间影响力巨大的以血脉为基础的“势力”,在长子继承制下所带来的大规模流动中,被彻底的瓦解了。
“哦,钱安平的孙子!我记得令祖,老太爷当年可以挺喜欢他的,只不过他不愿意进银行,非要去教书,哎……”
摇摇头,已经年过六十的钱穆,便引着钱乐进了大宅,他服侍过三代钱家继承人。尽管他名义上是钱家的家仆,可实际上熟知钱家内情的人都知道,即便是钱东也会尊称他一声“穆伯”。
在钱乐的眼里,这个钱家的家仆却是只能仰望的存在。即便是自己是真正姓钱,相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的。
“少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钱穆笑呵呵的问道。
见状钱乐就知道问题有些棘手,如果不能通过他这一关,恐怕就会卡在钱穆这里。也许,他把自己当成了打秋风的。
“是这样的,穆伯,我现在在保护伞公司工作,这是我的名片,因为公司的业务,希望能够见一次家主。”
即便是家族的亲情早就谈薄很多,可钱东还是钱家的家主。
“哦,保护伞公司,这间公司最近可是出尽了风头,一个青霉素听说那可是能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我听人说那公司里有姓钱的,却不曾想是自家人。钱家的这一代里,算起来,也就数你最有出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清河书院不说,现在还成了保护伞公司的副经理,依我看,不出十年,你们家这支必定会因为你而兴旺的。”
钱穆的脸上带着笑容,看似简单的几句话里,其实也透着他对这一切的了若指掌,其实作为大世家的管家,本身就掌握着不为外界所知的力量。当然这一切已经不是钱乐所了解的了。
“您过奖了。”
钱乐连忙恭维道。
“无论如何,还是得靠本家帮衬着,这不,还是有些事情要劳烦本家。”
很多时候,另立门户的旁枝都会求助本家,而本家也会给予一些帮助,但也仅仅局限于糊口,不过对于事业上取得成功,需要锦上添花的帮助,本家从来都不会拒绝,像钱家这样的世家,在各个方面的影响力都可以给钱家的子孙带来许多帮助,那怕是没有太多的亲缘,但毕竟也是钱家的人。
“你是要见大少爷是吗?大少爷最近事情太多,所以,外人一般是不见的,不过你总归是自家人,这样,我帮你安排个时间,看看大少爷最近几天有没有空,对了,是为了公司的事情对吧,你们公司不是有裕隆投资的吗?”
突然的反问,让钱乐一愣,然后他笑道。
“公司越大,需要的投资就越多,多接触几家银行,对公司总是有利的。”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在淮海银行总裁办公室内,钱东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皱着眉头思索了了很久,半晌后,他又拿起的电话。犹豫了再三,他还是将电话拨了过去。
半晌,电话接通,一个低沉的女声用一贯冰冷的语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