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吴周国都的绥德,曾是孟加拉的首府,这座城市是70多年前由莫卧儿帝国孟加拉总督苏贝达·汗所建,城市中建筑大都是波斯风格的建筑,五年前孟加拉被吴三桂占领后,随即对这座城市进行了改造。城内的许多波斯式的宫殿在战争中被摧毁,被夷为平地,原始上建成了汉式的宫殿。
“达卡是莫卧尔人的,绥德是大周的,这里生活的人们可以不说汉话,但是城市必须是汉式的……”
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
即便是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不是吴三桂说的,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现在的绥德看似与大明的城市,并没有多少区别,甚至这座城曾经因城内到处都是天方寺,而号称天方寺之城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了天方寺。
一座座佛寺院和其中的讼经声,在城市中回响着,这个地方正在发生变化,尽管吴周并不像大明封建的南洋诸国那样,从封建之日就有教化土民的义务,但是它却在亦步亦趋的学习着南洋诸国教化着本地的土民。
无论是曾经消失于此的佛教,还是作为外来语言的汉语,都在某种程度上改变着绥德。或许这里的人们曾经抗拒着这一切,但是现实生活却迫使他们不得不选择接受。
“五十年,也许一百年后,这里的人们应该大都会说汉话了……”
马车在绥德的街道上奔驰着的时候,谢四新看着窗外的那些相貌与自己迥然不同的本地土人,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作为吴周的丞相,在过去的五年间,谢四新最关心的事情,第一个是传教,第二就是汉语学校,两者都是为了巩固周国的统治,前者为了让土人不因为宗教排斥他们这些外来者,而后者同样也为了统治的需要,当然后者是向大明学习的,大明的封建诸国就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设立太学,建立学校,教授土人汉语,不过短短十年时间,就成功的把许多土人教化成“熟番”,再有几十年的时间,他们势必就会归化成为汉人。
在目睹了南洋诸夏的成功之后,周国夺取了孟加拉后,教授汉语的学堂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孟加拉遍地开花,他们不需要教授四书五经,只需要教授他们汉语,顺带着学习一些简明版的四书五经——这同样也是学习于诸夏,毕竟土人不需要参加科举,只需要通过简明教材掌握基本的儒家知识就行。
当然在孟加拉全面推广汉语,目的并不是为了能让那些语言不同孟加拉人可以自由地交流,而是希望培育一小批精通汉语的精英,协助周国朝廷管理孟加拉的两千万不懂汉语的普通百姓,具体的做法就是把大量的金钱财用在汉语的普及和推广上,并优先录用会汉语的人到政府机构工作,同时禁止佛经之外的梵文著作。那些能说“汉语”的孟加拉人虽然血液和肤色是与汉人不同,但品味、言论观点,道德意识和举止言谈,在持续的教育下,最终无不打上华夏的烙印。
这一切需要时间,五年的时间远远不够,还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
“看来兴乾皇帝对这一切,早就是成腹于胸了……”
想到海峡殖民地在天竺南部创办的上百家汉语学校,谢四新又一次暗自佩服起那位陛下来,而在佩服之余,他又向着窗外看去,看着那些肤色黝黑的土人,默默的思索着。
很快,谢四新的马车来到了绥德城内最大的寺院——大报恩寺,它的名称与南京的大报恩寺相同,至于报的是何人之恩,自然是众说纷云,不过谢四新知道,大王曾说过,这报得是烈皇帝的知遇之恩。
可是,这又岂能掩盖得了当年的过错?
进入寺院之后,谢四新和往常一样,先在大雄宝殿礼佛,然后才到寺院后院,吴周的官员都是信佛之人,谢四新也不例外。在小和尚领着他进入主持的禅房后,两人先是见礼,然后便在那里谈起了佛法,依如过去一般,在夜幕慢慢的降临之后,谢四新看着面前的主持,然后轻声说道。
“吴三桂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撑不过今年。”
“哦?”
慈眉善目的主持应了一声,然后问道。
“那会是谁继位?”
“自然是吴应熊,他是世子。”
“嗯……”
主持点点头,然后说道。
“吴应熊必须要死,不能由他继承周王位,要不然其必定会与满清合流,家里已经决定了……”
对于这个安排,谢四新并没有说什么。吴应熊倾向于满清,这个人留不得!包括他的儿子。
“除此之外,家里还有什么指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