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改进已经很成功了,上个星期,我接到一个学弟的信,信里说,现在蒸汽机已经连续使用1000个小时,没有任何故障了,而且爆炸的可能性也被降低到了千分之一……”
随后,李昆山摊开那张纸,对祁子涛说道。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利用蒸汽机取代水车,作为纱厂的动力,它不仅可以在纱厂里用,也可以在任何一座工厂里取代水车,而且它的动力更强,且不需要依靠河流,只要有煤,有水,甚至有木材有水也可以,相比于必须要建在河边的水车,蒸汽更适合工厂使用,”
蒸汽机确实比水车更适合工厂,这是一个常识,甚至祁子涛在书院的时候,就曾不止一次听人提到过蒸汽机的未来,只要是曾见过蒸汽机的人,都会相信未来是属于蒸汽机的。
但蒸汽机必须是不会爆炸的!
毕竟,没有任何人愿意要一台会爆炸的机器!
可是,现在曾经让人充满期待的蒸汽机,却用又一次又一次的爆炸,让原本对其趋之若鹜的工厂主避之不及,甚至有很多人说什么,应该禁止蒸汽机,那玩意太危险了!
也正因如此,那怕就是在北方,那怕就是在冬天更长的东北,蒸汽机也没有得到使用,因为蒸汽机会爆炸。
“可还是会爆炸!”
祁子涛直接反驳道。
“水车也会出事故,没有什么区别,千分之一的概率,比水车碰到洪水的概率要小很多。”
“那不一样……”
“没有什么区别!”
李昆山压根就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他继续说道。
“机器的使用都有风险,一千个小时,相当于连续工作40多天,如果每天都进行检查,每天都停机检查的话,我敢保证,可能一年都不会出故障,至于爆炸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因为蒸汽机有水有煤就能生产,这一样,限制北方不能办厂的冬天也就不会对工厂造成任何影响,而且相比于江南,北方更适合办厂,因为江南的煤矿不足,而我大明的煤矿大都在北方,在东北,甚至还有可以露天开采的煤矿,祁学弟!”
盯着祁子涛,李昆山继续说道。
“你想想,如果北方的工厂都用蒸汽机的话,我们的工厂生产效率会超过江南,可以就近用本地的棉花生产——过去,我们的棉花都是要运到江南,让江南的工厂生产出来的纱线,然后再返销到北方,现在我们可以就近利用本地的原料进行生产,这样,北方的经济就会得到发展,而银行也可以从中获得更多的利润,当然,对于富达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富达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进一步扩大市场……”
看着面前的祁子涛,李昆山继续抛出他的诱饵。
“比如东北,东北比我们这里更冷,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蒸汽机,有了蒸汽机,东北的工厂就可以日以继夜的生产,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很多货物只能从江南购买,对于官府来说,有了工厂可以征收更多的税收,东北总督肯定乐意看到这些,如果富达银行能够促成此事的话,祁学弟自然也就是东北总督的坐上宾,到时候,进入东北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李昆山这么一说,让祁子涛一阵心动,可在心动的同时,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之外的危险。
“蒸汽机会爆炸的!”
“现在几乎不会爆炸!”
“空口无凭!”
“所以,我才找到了学弟,为兄愿意为老弟作这个证明!”
见对方终于跳进了自己的坑里,李昆山笑逐颜开的说道。
“怎么样?只要富达银行借给我一笔款子,为兄保证了最多三个月,就让你见到效率,等到年底的时候,你就可以直接拿着我的厂子去和东北总督商讨,不知老弟以为如何?”
李昆山来这里就是为了借钱,因为没有人愿意借给他钱,所以,他才会找到祁子涛,因为他知道富达现在野心勃勃的想要把手伸进东北,他们需要东北总督的帮助,而蒸汽机就是一个礼物。一个敲门砖。
当然,李昆山更需要蒸汽机,他需要蒸汽机让他的工厂一年到头,日夜不停的生产,他需要工厂的正常生产来获得利润,然后偿还贷款,挽回自己的名声,当然,他也需要从中获得属于他的利润。
面对李昆山的游说,祁子涛沉默了,他知道对方所谓的“敲门砖”实际上包含着很多风险,万一蒸汽机爆炸了,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到时候,非但门敲不开,甚至就连他本人也会成为笑话。
可是银行……犹豫片刻,祁子涛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