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现在还没有人去清河探听消息。”
这个回答让郑侠如的心思一沉,脸上神情不时变化着。
“还没有人去?怎么会这样?”
赵平跃连忙低声说道:
“不过我估计,他们肯定会派人去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任谁都会派人打听一下,才会做决定!”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郑侠如又说道:
“我知道,可关键是时间,时间上怎么办?这边我可是眼瞧着要上书给经略了,若是再等下去……”
东西可就砸在手里了!
见大老爷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赵平跃只得说道:
“等,再等几日,肯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随后赵平跃便不敢再说话,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大人为什么这么干,不仅仅只是为了“捞一把”,同样也是为了另一件事,摆摆手,不再言语的郑侠如便让他退了下去。
晚上,一个消息的传来让邱云程愈加烦乱起来。来的人除了禀报“纲册”的价格又跌了一些以外,又说现在有人在那里暗地里收购纲册!
这个消息让邱云程不由的大惊失色道:
“收购纲册?”
来人赶紧点了点头。
顿时,邱云程整个人不由的大为失态起来,怒声训斥道: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都是死人!”
来人害怕地看他一眼,然后说道:
“东家,这,这个消息,也,也是刚得到,还要证实下,所以……”
邱云程气恼的猛的拍打着桌子,然后说道:
“证实,证实之前就不能先告诉我吗?我不会看看消息吗?我问你,外地的银子都运到了吗?一共有多少现银了?”
来人赶紧低声禀报道:
“都运到了,河南的、湖广的,还有江西的,一共有五十三万两!”
听着这个数字,邱云程立即烦躁的说道:
“怎么就这么一点?……都先给我放在银库里,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一两也不能动!另外你立刻着手筹借五十万银两,不,要借六十万两,要快!”
来人赶紧的连连点头,接着又试探着问道:
“东家,您老人家一向料事如神,如果您想到了什么,咱们现在就做,若是再等大掌柜回来,说不定就晚了!”
这会,邱云程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越是事急,越是急不得。还要再等,一定要等下去!”
说着,他便坐下来喝起了茶,这新茶应该快上来了吧,要赶在新茶上来之前,先把这件事给办成了,若不然到时候会耽误贩茶的。
在掌柜默默退下去的时候,邱云程又在后面叮嘱一声:
“外头有了消息,马上来报!”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这扬州城中各种消息一直在传播着,至于那交易所中那一张张不记名的纲册一直在那里起起伏伏的涨跌着。
当初拍卖这些纲册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不过只是半年的功夫,这纲册不单成为了引岸的凭证,同样也成了一种炒买炒卖的货物,价格也从当初的万两,一路高涨,但现在价格连日来来的下跌,眼瞧着价格都快跌破万两了,邱云程忍不住打发亲信,对其吩咐道:
“你也连夜去清河,去问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只要办好就赶快点回来!”
在亲信心腹离开之后,邱云程反倒是越来越无法控制他的情绪,他似乎感到有一张大网在他的头上越收越紧,让他整个人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现在只有清河那边的消息才能让他一解眼下的烦恼……
整整一夜,邱云程都是无心睡眠,他偶尔会站起身来对着清河的方向发呆。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复杂的,犹豫而且又纠结,以至于最后他起床来到院子里,然后在院中走来走去的踱着步子,脑子里所思所想的全都是一个字眼。
是买还是卖?
有时候,人总是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机会,而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从来都是能不能抓住机会,现在,对于邱云程来说,他自然不愿意错过眼下的这个机会,
可偏偏这个机会中又饱含着各种风险,以至于让他整个人都难以决断,至少在清河那边的消息传来之前,是没有办法决定的。
又一次,将目光投向清河的方向,他在心中暗自寻思着。
“只要,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