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出高价收购米券肯定是有它的用处。不过对于这用处傅山倒是有些好奇。
“嘿,买它自然是为了卖它!”
小贩看着眼前的这位官人,那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卖它?莫非还有人收这米券不成?”
傅山有些诧异的问道。要是怎么了?瞧起来这样的亏本儿生意居然会有那么多人去做。
“那是自然,若不然,小人收这米券做甚?”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若是没有人收。这米券自然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谁会收这米券?他们为何收这米券?”
不待阎尔梅问完,那边便传来一阵喊声。
“开门了,开门了……”
原本还与他们聊着天的小贩,更是急忙丢下两人朝着人群那边挤去,一边挤一边嚷着的“高价收米券”,瞧着人群中那些喊嚷着收券的小贩,看着那边热闹的模样,傅山和阎尔梅两人无不是一愣,两人都没想到,这看起来注定要亏本儿的生意。居然会有那么多人追捧。
“用卿,你走南闯北多年,可曾见过这等怪事,你说这些人为何高价收以米券,难不成还能卖出高价不成?若是能卖出高价,又有谁去收?”
这边傅山不过只是这么一问,路边茶摊的老汉便笑道。
“两位官人,怕是才来清河吧,他们收了米券,自然还会有人高价收米券,不说别人,再者,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行商做生意的身上带着几百两银子,钱财惹人眼,那有带些米券省事?往腰间一藏,靴子里一塞,又有谁能知道?行走千里,到了江阴往粮店里一出,粮店按一石一两兑给他,便是行商贴上个二钱银子,可却省下了不知多少风险来……就是那些个粮商收进了米券,凭这米券可以江淮任何一处官仓中领米,若是庐州的米商想贩米至清河,过去他需要从清河往庐州运米,这一路上有折损不说,还有运费。现在,他只要带着米券,便能直接从庐州的粮库中取出粮来,单就是这运费,便不知能省出多少来,”
瞬间,傅山、阎尔梅两人无不是惊讶的看着彼此,他们没有想到,这用来发饷的米券居然会有这样的用途,就还是什么米券,根本就是等同于银子的“银票”。
“那,那他们就不怕官府拿不出米来?”
傅山话音刚落,那老汉瞧着眼前的这个人,哈哈笑道。
“米?经略使入清河的时候,粮仓里缴得的米粮岂只数百万石,官府又怎么可能没有米粮?”
米券之所以受人信任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军饷局发行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大家都知道,官府的手里有米,有很多米,别的不说,就是那几百万石漕粮,可是大家伙都知道的,只要官府的手中有米,那米券自然也就可以兑现。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地方。而对于那些米商来说,他们之所以信任官府,是因为他们知道,官府的手中不仅有米,而且还没有对外售卖,即便是官府想要对外售卖,终究还是要经过他们的手。如此一来又岂需要担心。
而更重要的是,那些米商从米券中看到了商机,在他们看到其中的便利之处的时候。行脚商人们同样也看到了米券的安全。
如此一来,双方一个愿意高价买,一个愿意折价收。双方配合起来,自然也就把这米券变成了有些另类的银票。
“奸商!当真是一商!”
弄明白了那些米商的意图之后,傅山更是立即出言斥道,他没有想到,本来应该是方便大家的举动,现在居然成了米商们用来牟利的手段。
“奸商,当真该杀!”
看着那些是下收购米券的小贩,傅山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长此以往下去还能得了。奸商误国。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