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平臣兄,你我他日一别近十年,永历四年,清虏再围广州,弟不意剃发,只得削发为僧……”
看似简单的言语中,其间隐藏着多少辛酸,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出家之后,法号今种,字一灵的屈大均将其所为“死庵”,以示誓不为清廷所用之意。
“翁山这些年受苦了,不过此乃昨日之事,今日江北已复,他日必重开我大明日月天,翁山不需再避世于五界之外……”
对于故友之才,朱大咸自然非常了解,眼前这位故友受业于陈邦彦门下,深受其思想的熏陶。曾参与陈邦彦等人发动的抗清斗争,并在陈等人遇害后冒着风险收敛他们的遗骸。于大明的一片赤诚之心,可谓是始终不变。
“当年避入空门,实是小弟不愿剃发留那金钱鼠尾,而今既然我大明日月得复,自当重新蓄发……”
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崔必东用惊愕的眼神看着这两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路上碰着的结伴走了一路的和尚,然会与这江淮经略衙署的参议是故交好友,他甚至开始暗自己庆幸着此行的顺利,有了今种从中介绍,老爷吩咐的事情岂不是信手拈来之事?
多年未见的故友上门拜访,只使得朱大咸心情极为舒畅,好一会才注意到故友身边的道士,于是便诧异道,
“这位是?”
一僧一道,莫非这位道士也是遁入空门的义士?
“平臣兄,这位是小弟与路上偶遇的崔必东道友……”
今种介绍着崔必东时,又在朱大咸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此人身份有疑,所以小弟便将计就计将其引至衙署!”
虽说相隔数步,崔必东并没有听到两人的悄声细语,这边听到今种为他作介绍便连忙揖礼道。
“在下崔必东,见过……”
那边话还未说话,只听朱大咸冷声喝道。
“来人,拿下此徒!”
门旁的兵卒一听,立即冲着崔必东的膝后猛踢过去,在他吃痛的跪倒时,人已经被擒住了,两柄利刀已经架在他的脖间。
“今种师兄,这,这是何意?”
未曾想就这么被擒住的崔必东不解的看着今种,他的目光中全是诧异之色。
“哼哼,崔老弟,既然已经如此,老弟为何南下,还请从实招来,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今种的话落入崔必东的耳中,让他连忙说道。
“误会,误会,小弟绝非是清虏暗探,小弟是受朝鲜燕行使所派方才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