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纶说话的时候,张煌言听得极为专注,其间更是屡屡头点,赞同之意出于言表。
提出这番见解的是罗纶,江南省人,为罗蕴章的族侄。他为复明大业,屡到各地考察山川形势,郑成功屯兵瓜洲,他亟往镇江观变;张煌言先往南京,他沿江追赶,终于在仪真赶上了。虽说年青,可是罗纶却是任侠尚义之士,且性格也是直言无隐,正因如此,才会得到张煌言颇为器重,之前所发出的檄文,也是与他商议而定稿。
“子木所言甚是,我军分四路布署,一军镇守池州,以扼长江上游;一军拔于和阳,以固采石之要,一军出兵溧阳,如此既可窥以广德;一军直入宁国,以谋新安。子木以为,如此可好?”
“侍郎大人思虑周当,晚生拜服!”
罗纶连忙下拜,张煌言亦起身回礼。而这种上下恭礼却是在郑氏帅帐之中见不到的。
“大人,虽说现在咱们努力巩固上游,但是南京方面的状况,却不得不让人忧心。”
罗蕴章蹙着眉头说道。
“季华听到些什么?”
“郑王爷水师分布长江沿岸,也就是从北方和西方包围南京,但是东方和南方并未派兵防守。如此一来,万一清军援军若是从东、南两个方向进入南京,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南京的形式,罗蕴章有些担心的说道。
“郑王爷未派兵守东、南两地,真是令人不解。所谓兵贵神速,大军到南京已超过十天,却连一波攻击都未发动,师老易生他变啊!”
张煌言很是担忧地说道,他现在更是想起了朱明忠当初说的那番话——“勿中郎廷佐缓兵之计”。
难道郑延平真的中的郎廷佐的奸计?
“大人所言甚是,仪凤门是临江重镇,可是余新所率的前锋部军纪不张,传出有人在江上捕鱼,甚至还放纵部属饮酒聚会,监军发现后禀告王爷,余新犹以故作欺敌之计辩解。唉!”
想到最近几日得知的消息,罗蕴章无奈摇头说道。
“郑王爷治军一向严明,怎能容许此事?”
“关键仍在王爷的缓攻之念头!”
“我写封信给王爷,请他分遣诸帅,尽取相邻诸郡。俟四面克复,即全力攻之。”微微皱眉后,张煌言说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
看着张粕言,罗蕴章又提醒道。
“大人是否可手书一封给朱明忠,毕竟现在的态势,他早就有所料,也许,也许他会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