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妖魔鬼怪传说也不要搞,眼下安定人心才是关键。现在是人心初定,犯不着再弄一些事让百姓们心理不安。”
沈睿明和崔汉唐看着刘翔,想这刘市长有什么新招数?
刘翔的计划比较简单,大致就是由苦主出面向城内各大宗教递请文书:请求各教共同诅咒死刑犯永世不得超生、永堕地狱等等等等……
这么一来,不但和市政府毫不相干,便是新道教也不那么醒目了。毕竟城里还有老派的道门、佛教各派和天主教。而且他们也未必个个都愿意接这档子事。
“苦主们多是普通百姓,又没有许多钱财。那些大寺庙大宫观一个个都是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如何会应允这些事?何况这诅咒之术,一般的正经教门都是没有的……”
“这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嘛。”刘翔说,“不管有没有教派接,只要掀起了这股舆论,社会反响就会很强大了――反正本来也没什么诅咒之类的事情。”
第二日便是公审大会的日子,曾卷照例起了一个大早,带着些干粮到镇海门外去占地方了。他去的时候城门才开不久,海皮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连距离公审大会台子有相当距离的镇海门城墙上也聚满了人。
搭台的地方就在原来冒家客栈的门前,镇海门外的棚户区被拆除之后,只留下这做草房院落没有动,据说是要等到公审公决结束之后再烧毁慰藉亡灵。此刻周边已经被国民军和检察拦出了一个大圈子。圈子外便是里三层外三尺的群众了。
沿着江堤,是新竖起来的五六个长长的门框形的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挂着十多个绳圈活扣――这玩意广州市民们已经熟悉了:这是澳洲人的“绞架”,犯了死罪的登上台子,脖子上绳套一套,下面的活门一开,人就立刻吊挺了。
百姓们从绞架的数量竞相猜测着今天要处死的犯人人数。还有一些百姓,穿着孝,拿着绳子瓦盆的――这都是和犯人有血仇的,预备着判下来便要来撕一块肉,接一盆血去祭奠亲人的……
曾卷来得早,总算在一个土堆上占到个不错的位置,勉强能瞧见圈内的情况。
圈子里待审的人足足有二百多号。曾卷瞧了瞧,有认识的,有脸熟的,也有不认识的……他大约看得明白,这些人多是关帝庙人马中“有头有脸”的“大骨”一级的人物,个个都是“坐地虎”。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地面上有名的光棍无赖和“破靴党”,真真是蛇鼠一窝。这些城狐社鼠在进城之后的治安整肃中已经被杀、被抓了一批,剩下的都是家中有些财物,够得上被人尊称一声“x爷”的人物,因为深谙光棍不斗势力的金科玉律,及时收敛爪牙,老老实实的蛰伏在自己的洞穴里,便没有被第一波狂风给吹了去。如今却在这冒家客栈案子里被“瓜蔓抄”了进来。不少人被捕的时候还连叫“冤枉”――其中不少人还真和这冒家客栈案没什么干系。
不过曾卷却知道,这里头没一个好人。个个都是走在街面上市民们避之不及的“瘟神”。期间败坏了多少人的家庭,祸害了多少百姓,巧取豪夺了多少钱财……那真是数也数不清。
里头最有名的,便是高家三兄弟里唯一被捕的高令全。他是是个瘦长脸,下尖。皮肤很白,有着一双酒色过度眼泡发虚的眼睛。一副富家公子哥的长相――怎么也和“丐帮”二字联系不起来。
这高令全是广州有名的纨绔子弟――当然是不“不入流”的,因为有钱,又有高天士这个爹,在城中素来以胡作非为,行为荒唐著称。人称“高太岁”。
曾卷姐夫家的茶居也被这高太岁祸害过――这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匹蒙古骏马,广州的天气其实并不适合养马,天气一热这马便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这高太岁有一日骑马经过万胜禄,便将马牵了店堂,叫曾卷的姐夫上凉茶给马喝。
高太岁自然谁也不敢得罪,这一喝就是一百多碗,弄得店堂内一片狼藉。最后扬长而去,弄了一地马粪不说,还踢倒砸坏许多茶碗桌椅。连着一个上午没做到生意。
高令全在广州城里欺男霸女,干了许多坏事。虽说高令全手上没有血债人命,但他素来好淫,奸辱过的妇女不计其数,民愤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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