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光阴的故事(2 / 2)

一念原罪 吴开阳 6131 字 6天前

现在的钟玲,陈曦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这三年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她有如此大的转变?

她对自己,还是像以前那般亲昵,仿若什么都没有变,又仿若什么都变了。

这种感觉,陈曦说不上来。

“钟玲姐,你没去成都上学?”陈曦再次问道。

“没……”钟玲摇头,拉着陈曦的手,几乎是拖着她,走进豪华的路虎车里。

“这车不错吧!”握着方向盘,钟玲说道,“也就两百多万!”

“这……”陈曦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听说,伯母身体不太好,找个时间,送她去成都看看,一切消费,我来!”钟玲继续说道。

陈曦默然。

能给母亲看病是好事,但,她不想接受这种无缘无故的施舍。

再者,母亲不只一次去医院了,终不见效果,只能靠中草药慢慢调理。

“真羡慕你,你一直没变,一直在做自己!”钟玲苦笑。

“姐,这三年,你还好吗?既然没有上学,怎么不来看我……”陈曦轻声问道。

“对不起,小曦!”钟玲说道,“我骗你了,我根本没考上七中,读了两年初三,还是没考上,家里负担不起学费,只能选择放弃了!”

“那你……”

“我嫁人了!”钟玲笑道,“那天我们分开后,我就嫁人了,我老公,直接开车来学校接我!”

“啊?”陈曦一惊。

“要不然,你以为,这些东西,从哪里开的?”钟玲说道,“嫁个有钱老公,就这样了!”

“可是,你当时才……”陈曦欲言又止。

“才十七岁是吧!”钟玲娇笑起来,“人家十五六岁嫁人的比比皆是,我这算什么,再说,我现在已经满二十了,上个月刚刚领证,这不?一得闲,就来找你了,开心吧!”

“嗯!”陈曦轻轻点头,不再多言。

每个人的路不同,也许,这是好事。

只是,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走,早餐去!”钟玲发动油门,“以前天天蹭你的生活费,现在,我请你,老地方!”

红色的路虎车,在一声娇笑中,缓缓而动,没多久,在一家小餐厅门口停下来。

“这里,什么都没变,只是,我们都变了!”

走下车来,钟玲喃喃自语,而后,脸上立即露出甜美的笑容,“老板,开两根油条,两碗稀饭,两个茶叶蛋!”

陈曦一言不发,默然跟在钟玲身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嗯,不错,还是原来的味道!”早点上桌,钟玲便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陈曦看着她,眼神复杂。

她,始终没有动筷子。

在一阵沉默中,钟玲吃好了,微微一笑。

也不管陈曦的神情如何,她自顾自地说道:“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唱的那首歌吗?”

钟玲说着,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拿起筷子,轻轻地敲打着桌子,开始轻唱起来: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光阴它带走四季的歌里,我轻轻的悠唱。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光阴的故事!”随着钟玲的声音缓缓落下,陈曦喃喃自语,惆怅万千。

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是什么变了。

“小曦,你刚才不是问我,三年了,我为什么不来看你么?”钟玲忽然说道,她撸起了袖子。

“姐!”陈曦惊呼,她的眼睛,一瞬间红了。

她看到什么?

钟玲手臂上,满是伤痕,淤青一块块,触目惊心。

“这就是所谓豪门,一群变态!我身上都是呢!”

钟玲放下袖子,幽幽说道,“我父亲把我卖了,像货物一样卖掉,三年来,我天天挨打挨骂,父亲从来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每次来看我,从不问我的死活,像一条狗一样,在那家人面前摇尾乞怜,他是来要钱,得钱后,就乐呵呵地走了!”

“姐!”陈曦哭了,心痛如刀搅。

“姐没事!”

钟玲伸出手来,擦去陈曦的眼泪,“你知道吗?老天是公道的,他老妈,一年前病死了,而他,上个月刚刚和我领证,你猜怎么着?他在阳台上晾衣服,一不注意,踩滑,摔死了!现在,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房子,车子,公司,都是我的了,所以,第一时间,我就来看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陈曦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看着钟玲,她不由得毛骨悚然。

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想接你去我家住!”钟玲说道,“我们是好姊妹,我的就是你的,你那么有才华,以后,家里的公司,我交给你打理,分一半股份给你,你不用辛辛苦苦的上山采药了,更不用担心伯母的病,成都治不好,就去北京上海治,不行,去国外……”

“不!”陈曦低吼,不由得地,后退几步。

“小曦,你……”钟玲身子一僵,而后,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起来,惨笑道,“小曦,你也不理我了吗?我们可是好姐妹呀!”

陈曦咬牙,一言不发。

“罢了,罢了!”钟玲用力甩甩头,深深地看了陈曦一眼,转身而去。

“我的电话,留在桌子上了,有什么需要,说一声!”

话音刚落,钟玲已然钻进车里,油门一动,红色路虎车,消失在陈曦眼中。

“姐,你婆婆,你丈夫,是你谋杀的,对么?”

陈曦抱着头,痛苦万分,“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满满的仇恨,你叫我怎么能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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