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鸽?”陈曦越听越迷糊。
“你们四川,不是经常有人来贵州找媳妇么?”许清说道,“四川那边,条件比贵州好,出的彩礼,自然比较多,但很多姑娘,都不愿远嫁,却被父母逼着嫁出去,甚至,有些年纪小小的,十五六岁,懵懵懂懂的就嫁过去了,说是嫁娶,还不如说是买卖这样,不知道害了多少女孩!”
“这个吴邦龙呢?他就钻了这个空子!”
许清说道,“他带着几个漂亮的女孩,假装父女,然后租一套房子,迎合那些外省人急忙结婚的心理,以此来骗取彩礼钱,等钱拿到手了,马上搬家,带着女孩子消失”
“这样”陈曦睁大眼睛,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
“他很保护那些女孩,就算出事了,他会自己担责”许清说道,“我记得,他在四川,江苏,山东,不止一次被拘留了,但这个人,真的有本事,他保护那些女孩安然无恙的同时,就算被抓了,几天狗,自己就被放出来了”
“久而久之,跟着他的女孩越来越多,他的名声越来越大,那些女孩,也反过来,越来越护着他,他犯案不知多少了,却从来没有因此坐过牢,最多是拘留”
“再后来,公安局的人盯死他了,他干脆不做这行,专做夜场他手底下,有一帮兄弟,很凶,他不管理,也不经营,只需要安排一个人去,就能拿到好几成的利润”
“保护费?”陈曦问道。
“差不多吧!”许清叹道,“但据我所知,这事,公安局的人也管不了,因为,那些老板愿意给,同样心甘情愿,没人告他,公安局自然拿他没办法!”
“那些老板,怕他?”思索片刻,陈曦问道。
“怕是当然怕了!”许清说道,“就是因为怕,他们才心甘情愿,我说的是,其他人,以前,夜场很乱的,但自从他这么做之后,反而不乱了,要是有人敢在里面闹事,只要一搬出吴邦龙的名字,别人就不敢放肆了,生意反而越来越好”
“照你这么说,他不算坏人呀!”陈曦说道。
“哼!”许清冷哼一声,“我有个好几个女学生,就是因为他,差点连书都不读不成了,一直跟着他,天天鬼混,甚至有一个,为他要死要活的有天,在一家夜场,被我抓了个正着,一帮女孩子,喝得醉醺醺的!”
“原来这样”陈曦吐着舌头。
难怪,许老师对他没有好脸色了。
“这个人,我不只一次和他打交道了!”
许清说道,“你别看他刚才彬彬有礼,其实,这个人做事,很霸道,要不是有求于我,他会这样?”
“他儿子么?”陈曦问道。
“嗯!”许清脸色缓和下来,“他儿子,就是那个传奇少年,小芳刚刚送走的那个人!”
“什么?”陈曦一惊。
刚刚老师是提过了,但她以为,老师是随口一说。
她也没往那方面想,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巧妙。
“他儿子,就是不待见他,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才离家出走的!”许清说道,“那个孩子,我虽然没见过,但听小芳说,他七岁就跟着她学琴,那时候,小芳年岁也不大这个人,很孤僻,对外人很少说话,但他跟着小芳三年,却无话不谈,他就是因为母亲过世了,而这时候,吴邦龙在外面偷蒙拐骗,迟迟不回家,他们父子关系,很糟糕,一放假,这个孩子,就整天和小芳腻在一起练琴”
“我听说,这个孩子,为了一把琴,上山采药,存了整整三年的钱,直到两年前,才把琴带走”
“是么?”陈曦目光闪动。
他和一个人好像,秦枫姐!
“这将是我的学生呐,希望他能回来!”许清目光悠悠,说道。
“大哥哥,是你么?”陈曦低喃。
他想问老师,他的名字,想着想着,最终,没有问出口来。
“老师,他母亲是怎么过世的?”沉默半晌,陈曦问道。
“哎,时也命也!”许清悲叹一声,“癌!这个孩子,命苦啊,母亲得癌,现在,小芳也不知道他回来了,能否还能见到小芳小芳不愿说,我只希望,他回来后,能坚强这打击,太大了!”
“老师,我们回家吧!”陈曦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低落无比。
现在,她知道那种感受了。
秦枫姐妹说过,死人,总是令人悲伤的,尽管这个人,她不认识。
现在,她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了。
她为他而悲伤。
如果,他是那个人,那她知道了,知道他为何那般孤独了。
“你不是要去一中看看么?”许清讶然。
“不去了!”陈曦摇头,而后,勉强一笑,“可能是坐车累了,想休息!”
“好,那我们去前面叫个出租车,老师家在西城边上,远着呢!”
许清说着,拉着陈曦的手,穿过石板路,走过低矮的木楼,最后,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却在这时,前方,十字街口,有打杀声传来。
“小十字,又打群架了,这治安,什么时候能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