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怎么回事?”秦贞来到父母身边,沉声问道。
她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秦枫是她亲妹妹,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甚至,超过父母。
平时,秦枫做事是偏激了点,与他人不同,特别是有许多想法,格外新奇,但她绝对不是这般不知礼数,死磕到底的女孩。
绝食,自杀她都做出来了,甚至,说父亲是死老头子,要求道歉。
这不是她认识的妹妹,绝对不是。
一定是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变得如此。
要不然,她妹妹绝对不是这般胡闹的人。
如果搞不清楚事情原委,一味的劝,那,只能是无用功,事情会更加严重。
“这不是周末了嘛!”杨芷云开口,叹声道,“周五那天下午,枫儿放学了,说是难得天气好,同学们约去野炊,她偷偷背着吉他就去山上了……”
瞥了秦勇一眼,杨芷云继续说道,“原本你爸就很不喜欢她弹吉他,弹了就弹了,但那天晚上,枫儿一直不回来,后来,我们才知道,哪里有什么同学,和她一起上山的,全是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青年,就她一个女孩子……我们去山上找到她,一伙人,疯疯颠颠的,又喝酒,又抽烟,大吵大闹……”
“你爸的脾气暴躁,一气之下,把她的那把吉他给砸了,砸得支离破碎,把她带回家来,锁在房里,不让她出去……”
“第二天,这丫头索性不出来,把房门反锁,她不出来,也不让我们进去……整整两天了,连饭也不吃,话也不说,我们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你……你看,她一开口,就和你吵架……”
杨芷云说着说着,轻声抽泣起来。
“这几年,她一直说,我们不关心她,不在乎她……她做什么都不对,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永远不替她想,永远站在你这边,呜呜呜,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不关心她呀,只是担心她,怕她出什么事……”
“妈,别哭了!”秦贞安慰道。
然而,对于秦枫,她却无可奈何。
“爸,你也是,明知道那把吉他是她的命,你干嘛给她砸了,她存了足足十年的零花钱,才买那把马丁吉他,不知费了多少心血,那可是进口琴,必须还得去成都订,我们这里,是没有卖的……”
“十年……”陈曦闻言,心里一震。
那岂不是说,秦枫姐五岁就开始存钱的了?
当真是奇女子!
旁人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甚至,在她陈留村,如这么大的孩子,还在地上打滚,玩泥巴呢!
而秦枫姐,就开始计划买琴了。
陈曦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安城,有一个少年,剑眉星目,在一家琴行里,同样,取出一把马丁吉他,爱不释手,背在背上。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钱,放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上山采药,积累三年的钱,和秦枫一样,只为一把吉他。
他们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一样的执着,一样爱琴,一样的,想背着吉他,走遍天涯。
陈曦目光闪动,盯着那紧闭着的房门,忽然之间,她懂了。
她知道秦枫在干什么了。
她在抗争!
那把琴,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固然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她是在告诉父母,她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她要走自己想走的路,这是她的选择,且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只是,这样的做法,太过偏激了。
她面对的是亲生父母,而不是敌人,这样做,无异于以死明志,断然不可取。
“我已经左说右说了,她听不进去!”秦勇开口,不自觉地,点燃一支烟,“我当时是冲动了点,可还不是心急了,我都说了,她以后想玩吉他,让她玩,我重新给她买一把,这混账东西,竟然让我给她道歉,我是她爹!”
“叔叔,我来劝劝她!”陈曦笑着说道。
“你?”秦勇和杨芷云对视一眼,苦笑道,“这丫头倔得很……”
“没事的!我们是好朋友!”陈曦轻笑,站起身来,莲步姗姗,来到房门前。
如同方才秦贞一般,她敲响了房门。
“滚!”一道冷声,再次传来。
“秦枫姐,是我,小曦!”陈曦轻声说道。
“小曦?陈曦?”房里,一道惊疑声传来,“曦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