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志远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吱吱响,眼睛赤红起来,“我要杀光这群白皮猪,敢杀我大哥,血债血偿!”
“二叔,你别这样,呜呜呜!”朱小雅抓住志远的手,又哭了起来,“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我跟着他的时候,我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可是,他不该这么死啊,他已经收手了啊!呜呜呜呜!你大哥希望你将来有出息,你千万别辜负他呀,那帮人,已经被公安局的人抓了,你陪嫂子过去,把你大哥接过来,入土为安!”
“就算被抓了!我也要杀光他们,王八蛋!”
志远悲愤难平,这个大哥,才认了一个多月,怎么能走了呢?
他怎么接受?
他不能接受!
大哥走了,嫂子怎么办?远在万里之外的儿子怎么办?
公道,要讨回来!
坐牢?不!就算坐牢,也要杀光他们!
“二叔,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朱小雅的眼泪,不停地流。
突如其来的噩耗,她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撕裂成两半,一头在这里,一头在那里。
她何尝好受?
那是她最爱的人啊!就这么走了!
无论,在外面如何,无论有人说他是恶霸也好,无论有人说他是土匪也罢,但在家里,他是最体贴的男人,对她温柔备至,一直把她捧在心里。
他一直是个好丈夫,是个好父亲!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穿上她给他买的西装呢,他是那么高大威武,霸道绝伦,他还说,他要好好的做生意,不拉帮结派,不捞偏门了,他已经收手了。
他说,他会用他的余生,陪着她,不让她担惊受怕了,让她过安稳日子。
他还说,如果想念儿子了,叫上兄弟一起,去旧金山陪儿子,住多久都行。
他还说,只要她愿意,他做什么都可以。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而她的世界,崩塌了,黑暗无光。
她心如刀绞,可是,她又能如何?她唯有接受,唯有坚强,她还有个儿子,那是她仅有的希望。
她是他的女人!
现在,她只想把他接回家来。
她不想让他待在冰冷的停尸房里,那里,很冷。
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待在黑暗中,孤零零的,她要陪着他,不让他孤独。
而这里,才是他们的家。
“二叔,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如何是好呀,算了,那些人被抓了,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了,陪我去把你大哥接回家,好吗?”朱小雅说道。
“好!我们去接大哥回家!”志远把嫂子扶坐下来,“我去换套衣服!”
“不!”朱小雅拉住志远的手,“你还想骗我,你想进房拿枪,对吗?二叔,别这样,我知道你心有不平,你大哥认你,认对了,可他知道自己的路错了,他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啊,你要是去杀人,他会死不瞑目的!”
“我去拿件外衣,外面,天冷!”志远轻拍着朱小雅的手背,走进她房间,拿出一套大衣,披在她身上,“走,我们去把大哥接回来!”
“你真的没带枪吗?你别骗我!”朱小雅不放心,问道。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来开车,从吉林到哈尔滨,几步路就到了!”志远勉强一笑,扶着朱小雅,轻轻地,把门拉关上。
寒风呼啸,从志远脸上的疤痕上掠过,吹乱了她的长发。
今天的风,格外的冷,冰冷刺骨。
街上,垃圾袋满天飞舞,犹如一个肥胖的女人,在嘲笑那街边萎靡不振的野草。
天上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山川大地。
此时,东北平原的天,格外的沉,犹如此刻志远格外狰狞的脸。
“嫂子,有我在!”志远低声说道,声音格外沙哑。
“嗯!”朱小雅轻轻颔首。
他扶着她,上了一辆小车,油门一动,往北狂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