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拂过,从窗口而来,他指间的雪茄,也变成深红一点。
唐风眉头紧皱着,时紧时松,在梦里,他仿若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冰冷的世界,他感觉,有一双眼睛,如猛兽大虫一般,盯着自己。
唐风蓦然惊醒,恰在这时,他指间的雪茄,刚好燃尽。
“见鬼了!”他嘀咕一声。
他把雪茄扔掉,揉着眼睛,缓缓的抬起头来。
下一刻,他的脸色突变。
房间门口,有一个青年,傲然而挺拔,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唐风。
强烈的光线下,他脸上的疤,格外醒目。
当看到唐风醒来,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脚步沉稳而有力。
此时此刻,唐风彻底醒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一时疏忽睡着了,现在想来,不由得一阵后怕,要是,方才这个人要取他性命,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过了半晌,直到那个人一言不,来到他面前,他的神色,才恢复如初。
“吴志远,你是鬼么?不声不响的,来了也不招呼一声!”唐风不满道。
“亏心事做多了吧!”吴志远随意拉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如同老朋友一般。
“嗯?”下一刻,吴志远看到烟灰缸里的灰烬,眉头一挑,“有人来过?”
“一个女的,我想把她睡了,可跑了!”唐风随口说道。
“谁?”吴志远问道。
“关你屁事!”唐风白了他一眼。
吴志远沉默,点燃一只眼,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过了半晌,吴志远睁开眼睛,把烟头熄灭。
“你是谁?”吴志远突然问道。
“你昨天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头头是道的,今天反过来问我是谁?”唐风嘴角上,荡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其实,你是谁,并不重要!”吴志远摇摇头,“重要的是,别挡我的路!”
“梦然呢?也不重要吗?”唐风话锋一转,坐了起来,盯着吴志远,“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一个女人,但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梦然是个好女人!”
“嗯?”吴志远眼里,闪出一道寒光,“你知道?”
“我知道的还不少呢!”唐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吴志远,24岁,贵州布依族人,母亲病逝,父亲吴邦龙,是个街头混混……”
“住口!”吴志远大喝一声,站了起来。
“还没说完呢!”
唐风悠悠地说道,“十岁那年,你捡到一个流浪儿,他叫郑勇,十三岁那年,你一刀劈下一只豹子的头颅,被你们寨子里的人视为英雄,十五岁,奶奶过世,离家出走,半年之后回家,和郑勇两人一起,捣毁当地一个庞大的赌博和贩毒组织,你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吧!十六岁时,因为计生办的人蛮横执法,拆房拖人,也是你匹马单刀,把来人全部打了,逼迫计生办的人修房赔礼道歉!”
“说完了吗?”吴志远冷声说道。
“十八岁,你考上大学,而且还是南方名校,却在三个月前,你父亲吴邦龙杀人判刑,你才从上海返回安城!两个月前,在北川,你认识一个朋友,他叫余多多,你还认识了一个彝家姑娘,她叫陈曦……”
“我叫你他妈的住口!”
吴志远扑上去,捏住唐风的脖子,狂声吼道,“我的思想,你不懂,别用你的人生观来衡量我活着的价值!”
唐风不挣扎,瞥了吴志远一眼,说道:“值吗?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值吗?”吴志远松开手,眼睛渐渐恢复清明,“我不是你!小曦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那黄丽呢?”唐风问道,“听说,她是为了你而死的!”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吴志远咬牙切齿,“我别无选择!我必须要找到小曦,带她回家!”
“别无选择,就应该让无辜的人为你送命么?”唐风继续问道,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为家乡做了那么多事,你知道吗?现在你老家都还在传你的名!可是,这次,你做错了!”
“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吴志远冷声说道,“我来找你,是想知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
“怎么,怕了?”唐风微微一笑,走下床来,轻拍着吴志远的肩膀,“怕了就让梦然早点离开!至于解释,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不说,有些事我也知道!”吴志远沉声说道,“你父亲唐万里,是你出卖他的吧!”
“放屁!”唐风大怒,脸红脖子粗。
“看来真的是了!你这种人,一向自视高人一等,只会说教别人,到自己身上了,就不敢正视了!”
吴志远轻笑起来,扫了桌子上一眼,“不愧是唐少啊,这可是正宗的古巴雪茄,不错!我也来一根!”
“吴志远!你想激怒我,对吧,说啊!有什么就痛快的说啊!”唐风径直站到吴志远面前,他没现,他的声音越来越高。
“其实,我真的知道你是谁!我昨天不是说过了么?你的这家店,开了两个月!”
吴志远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是……”
吴志远的话音未落,一阵风袭来,他的声音,淹没在风里,他却如同一阵风,转身而去。
唐风看着他的背影,脸色变化不停。
“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还敢来,当真是为了一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