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蓝雨一捋头上的秀,嫣然一笑。
“咚……”她的手,从琴弦上抚过。
醉乡楼,一道琴声,划过长空,悠远而绵长。
“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
休虑却,调高和寡,换徵移宫……
一帘秋水月溶溶,酒樽空。
懒听琵琶江上,泪湿芙蓉……”
木楼下,杨柳边,吴志远顿住了脚步。
他闭上眼睛。
“高山流水!”
一曲终了,吴志远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朋友!原来,我并不孤单!”
吴志远低喃一声,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柳树林中。
“她走了!”蓝雨轻叹一声,转过头来,看着蓝衣,柔情似水。
“既是朋友,他还会回来的!”他抱紧了她。
两人紧紧依偎,对视一眼,不再说话,看着婺江边上,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整个世界,仿若都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有风拂过,醉乡楼,静谧而温柔。
“咚咚咚!”正在这时,楼上,有脚步声响起。
“晦气!”蓝衣眉头一皱。
他话音刚落,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帘中。
“那个……”百事通摸摸鼻子,干笑一声,“那个……叨扰多时,我走了!”
“我救你一命,就这么走了?”蓝衣冷声说道,“昨晚的住宿费,还有生活费,药品费,留下!”
“算了!”蓝雨摇头说道。
“滚!”蓝衣大手一挥,如同在赶苍蝇。
“那个……谢了!”百事通落荒而逃。
“这狗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蓝衣看着百事通狼狈而逃,“上次,他还摸过我的包,被我抓了个现行,死性不改!”
“你生的不是他的气!”蓝雨微微一笑,把古琴放下,捧着他的脸,“你是看到他和徐蕾有牵扯,你心里不舒服而已!”
“哪有的事!”蓝衣争辩一声,却看到蓝雨的眼神,清澈见底,他无力地说道,“你可别多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其实,我能理解的,你和徐蕾毕竟是青梅竹马!”蓝雨柔声说道,“倒是我,突然闯进来,这还得感谢岑光龙,要不是他,我根本没机会认识你!”
“小雨,你……”蓝衣一惊。
“我懂你的心意!”她的手,按住了他的唇。
蓝雨悠悠叹了一声,说道:“昨晚生那么大的事情,还把你牵扯进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蓝衣认真说道,“放心,一切有我!”
“嗯!”蓝雨轻轻颔,伏在他的怀里。
“嗯?”正在这时,蓝衣的眉头,忽然一挑。
“怎么了?”蓝雨不明所以。
“刚刚走了一个朋友,还有一个街头小混混!”
蓝衣沉声说道,他望着门外,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起来,“现在,又来了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客人!”
婺江边上,有一道身影,狼狈不堪,踽踽而行。
他每走一步,就停一步,如同一个孤魂野鬼,最后,在一排杨柳树下,停住了脚步。
“醉乡楼!”他的目光,落在一块朴实无华的牌匾上。
“没地方可去了!听说,这里的酒不错,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蹭一杯酒喝!”
顿了片刻,他终于迈开脚步。
杨柳依依,随风而动,像是在欢声鼓舞。
他来到酒馆门口,却再次顿住了脚步。
吧台前,站着一对男女,男的风度翩翩,女的温润如玉,两人看着他,仿若早知道,他会到来。
“蓝衣,蓝雨!”他低声说道,神情自若,走进酒馆中。
“本店停业整顿中,若是客人,请下次再来!”蓝衣开口,不咸不淡。
“就想找口酒喝而已!”他仿若没听到蓝衣的话一般,走进大厅里,随意拉一张椅子,泰然坐下。
“我们不营业,自然没有酒!”蓝衣瞥了他一眼,缓缓走出吧台,在他面前几步之外,顿下身来,“要喝酒,请到别处去!”
“我一直听说,蓝衣,号称婺城第一少,做事不拘一格!”
他微微摇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没想到……你与别人,没什么区别!”
“去他妈的婺城第一少!”蓝衣盯着他,目光冷冽起来,“那都是别人乱说乱叫的,我本一俗人!”
“更何况,我这里只欢迎朋友!”蓝衣上前一步,“张逸杰,你是朋友么?”
“朋友……”张逸杰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也罢!也罢!既然你怕了,我走了便是!”
“站住!”蓝衣大喝一声,“有话说清楚!”
“难道不是么?”张逸杰转身,“昨晚海天酒店,吴雨蝶的酒会中,你们也在场,现在警方到处抓我,你是怕惹祸上身!”
“笑话!我蓝衣行得正,站得稳!我用得着怕谁?”蓝衣冷笑道。
“你自然不是怕公安局的人来查!”
张逸杰摇摇头,说道,“你是怕某个人!”
“谁?”蓝衣眉头一挑。
“吴、雨、蝶!”张逸杰一字一顿地说道。
“吴雨蝶?”蓝衣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张逸杰面前,“一个女的,我怕她?听说,昨晚上,你把她架出来,就遭遇仇家伏击,她也因此中了两枪,我看,我应该怕你才是!”
“你是看新闻上说的吧!”张逸杰走回大厅里,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新闻上说的,你也信?现在看来,你不是俗人,而是庸人!”
“昨晚,到底生什么事?”蓝衣何尝听不出,张逸杰是故意激他。
然而,张逸杰有句话说的不错,昨晚吴雨蝶的酒会中,他也在场。
而且,他调转车头,把百事通几人救了,这事,他牵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