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黄昏的太阳,我们却把它当成黎明的曙光!”
杏花村,夕阳残照,一缕阳光由白而红,映照在一栋二层小楼上,墙上那洁白的瓷砖,变得血红而刺目。
残阳如血,凄冷而绝望。渐渐地,那一轮红日,在不甘的挣扎中,坠入地平线下,整个杏花村,变得幽远而朦胧起来。
小楼的门前,挂着两只红灯笼,红灯笼上,分别贴着两个喜字,张牙舞爪!
小楼院子里,张灯结彩,坐满了人群,恭贺声连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一个头稀疏,板着一口大黄牙的中年男子,在不停地敬酒,他的目光,不时地望着二楼的一个房间,露出兴奋的光芒。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也是一片红色。红色的床,红色的纱帐。陈曦站在窗前,也是一身红妆。
她的头已经盘起,惨白的脸上,有个血红的巴掌印。她不再呼喊,不再求救,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看着那一轮红日渐渐落入黑暗之中,她的心,也变得沉寂如水。
“我的命运就这样了吗?给一个五十来岁的邋遢老头当媳妇?”
窗外的吵闹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置若罔闻,仿若与她无关。
她还记得,她被刘老二一耳光扇倒在地,围观的人群,不但没一个人上前阻止,还觉得是她活该。她还记得,她在刘老二肩上挣扎呼救,那围观的男女老少,除了看热闹,没有丝毫同情,有些人竟然还觉得她荒唐可笑。
在他们眼中,她是花钱买来的,就应该乖乖的做媳妇,一切理所当然。如果反抗,那是不识抬举。他们不会在乎她是什么人,不会在乎她是不是被拐卖来的,更不会在乎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山里来的穷丫而已,嫁到这里来,那是她的福分。
陈曦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人脸上狰狞的笑容。
她不是不想逃离这里,然而那扇门紧紧的锁着,眼前的窗,那几根钢筋斩断了她的希望。
“还好有你,我才不会害怕!”
陈曦紧紧地握着脖颈上的玉观音,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陈曦挪步,在房间里走动。她来到床边,看着红色的被褥,红色的枕头。特别是枕头上,有一对彩色的鸳鸯,斜着眼,高傲的昂着头,无不刺痛着陈曦的神经。
床的不远处,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盘早已经冷却了的饭菜。
“远哥,我答应过你的,要好好的活着!”
陈曦端起盘子,坐在床边,一滴眼泪悄然落下,滴落在到饭菜里,她丝毫未觉,吃了一口,饭菜很凉,很咸,还有些淡淡的苦涩。
“我吃,我要活下去!”
陈曦大口吃起来,伴随着她的眼泪,盘子里的饭菜,被一扫而空。
“远哥,你说吃饱了,就有底气了,可我怎么还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呢!”
她低叹一声,有些怅然若失。
“这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么?”
陈曦茫然四顾,自嘲一声。忽然,在一个角落里,她看见一圈电线,而电线旁,有一只工具箱。
“这是新装修的房间,连灯也是刚刚安装的!”陈曦走过去,打开工具箱。
眼神一凝,她的目光,落在一把美工刀上。陈曦把刀拿起来,眼睛闪动着,忽然有了些许光彩。她把刀藏在袖口中,把工具箱关上,重新回到床边,安静地坐下。
风不断地拍打着窗,床上的红纱帐,随风荡起,一丝秀垂落,刚好遮住陈曦脸上血红的手掌印。
她安静地坐着,面色平静下来。
风继续吹,时间缓缓流逝,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少,宾客散去,今夜此时,寂静无声。
“咚!咚!咚!”
在陈曦的忐忑中,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她的心,也随之剧烈颤动着。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但她不会轻易认命。
“嘎!”
房门打开,刘老二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陈曦。
“嘿嘿!媳妇,我来了!”
他的眼里,闪出灼烈的光芒,张着大黄牙,一身酒气,一步步靠近陈曦。
“别过来!”陈曦突然站起,娇喝道。
“媳妇,你不用怕,我会轻轻的!不会弄疼你的!”刘老二说着,再次跨前一步,朝陈曦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