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矮小,生有两颗大板牙的混混急不可耐地问:“斩骨哥,这一单能赚多少。”
斩骨仔咧嘴一笑,拿手指一笔画:“至少七位数。”
“哇,那我们干脆买块地皮,做房地产怎么样?”
“要我说就拍电影,斩骨哥你不知道,电影好赚的,投资少,周转又快,随便拍几部咸湿片卖到东南亚,荷里活都能大赚一笔。”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得火热,只有斩骨仔倚在墙边不说话。
整个香港的社团话事人都看得出来,打打杀杀的日子已经是昨日黄花,黑社会要生存,也要赚钱。转型洗白是必然的。胜记紧跟华茂,这步棋他走对了。
“那岂不是可以泡电影明星?”
“少来了,独眼柄,真有电影明星也轮不到你泡,当然是斩骨哥先来,斩骨哥嗷?”
“斩骨哥不会理你的,谁都知道斩骨哥对华茂的杨主席痴心一片嘛,就是玉女周永琪脱光了站在斩骨哥面前,他都不会心动的。”
“哇,说起来华茂有上百亿的资产,要是斩骨哥真的去了杨主席,那不是发达了?”
斩骨仔横了说话的人一眼:“牛舌填不满你的嘴么?就你话多?”
那人灿笑一声:“我多嘴,。”
斩骨仔的筷子在油碟里搅来搅去,“再说,杨主席怎么会看上我这种烂仔?”
“不是啊,斩骨哥,我听人说杨主席以前为男人一掷千金的,只是后来不知就转了性,其实自打胜记跟了华茂,外面的人都在传……”
正在此时,他腰间的大哥大滴滴作响。
斩骨仔把大哥大放到耳边:“喂?”
“斩骨哥,有人来取货。就是上个月你亲自送来的那辆冷车。”
“是不是乌头青啊?”
斩骨仔夹了一口牛肉放进嘴里。
“不是啊,是个戴口罩的男人,他说他叫瘟乐。”
“哦,我记得,你把电话给他。”
斩骨仔眯了眯眼睛,不一会儿,电话传来了瘟乐的声音。
“斩骨哥,剩下的钱,我给你带来了,我现在要把冷车开走。”
“乌头青为什么没来。”
“他去避风头了。你也知道警察咬我们咬的很死。”
“打个电话给我总可以吧?”
“不行,他现在在海上,哪儿有电话打给你。”
“挑那星。那你把冷车开走,乌头青到时候再来找我怎么办。”
“当然不会。另外,尾款我给你加一倍。”
斩骨仔听了嘴角一翘:“如果你上次也这么懂事,你干哥我也不会骂你白痴啦,好!我这就赶过去。”
他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冲酒桌前的众人说道:“大家吃饱没有?吃饱跟我去收钱。”
说完,他掏出钱包,拿出几张大面额的纸币拍到桌上:“老板,结账!”
电话亭里,戴着口罩墨镜的瘟乐笑眯眯地把话筒还给鸡柴:“第二次了。”
鸡柴是个干瘦的秃子,头顶有花花绿绿的纹身,邋遢的胡须一直蔓延到脖子。他听见瘟乐的自言自语,疑惑地问:“你刚才说什么第二次?”
“没什么。”
“我老大答应就没事了,大家都是朋友。你的冷车就锁在黄金商场下面。钥匙在我老大手里,你等他来就行喽。商场就在马路对面,我现在带你去。”
鸡柴招呼了一声,瘟乐一语不发地跟在他后面,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神色匆匆的男人,仰着脸辨认着什么,一不小心就撞在了鸡柴身上。
“你走路没长眼睛?”
鸡柴张嘴要骂,对方居然抽出了一张五百块的棕色港币:“劳驾,中华城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