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出示一下死亡证明和去世人的身份证。”
“哦。”
男人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给殡导师递了过去。
“这张身份证过期了。”
男人闻言,灰暗的眼睛睁大了些,抿起嘴看向殡导师手里皱巴巴的褪色卡片。上面是个看不清楚面貌的男人,姓名一栏写着“秦安”两个字。
“没补办过,帮帮忙吧。”
“这个……我们有规章制度的。”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天,他才又憋出一句:“帮帮忙吧。”
“……”对方勉强点点头。“那行吧,我给您试试。”
“谢谢。”
“好,您稍等,同志您贵姓?”
“姓卓。”
“您和去世人的关系是?”
“朋友。他没有直系亲属。”
“灵堂设在殡仪馆么?”
“是。”
“没事,你什么时候把遗体接过来?”
“没有遗体,办衣冠冢。”
“啊,好。那,在哪儿下葬?”
“北邙公墓。”
……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男人独自抱着一张黑白遗像走出殡仪馆,相片上是个留着九十年代经典的中分发,面带浅笑的青年。
一只由红旗轿车组成的车队长龙一般从马路对面驶来,在男人的面前停下。
苏灵,詹跃进,姒文姬等一干人下了车,身上都穿着黑色的常服,面色肃然。
赵剑中没有下车,只是扬起脸,在后车座和路边抱着遗像的老人对视。
“九哥。”
詹跃进走上前,接过男人手中的相片。
“嗯。”
姒文姬站在詹的身后,也轻轻低头:“九哥。”
“嗯。”
“上车吧”
说话间,詹跃进一侧身。
男人摇了摇头。:“你车上挤,我和老爷子坐一辆。”
詹跃进飞快地看了一眼男人的双眼,随即点了点头。姒文姬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跃进,别多想。先给小安办后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知道了。”
詹跃进低下头。
说着,男人坐进了赵剑中的轿车。
驾驶席的骄虫侧脸道:“卓先生好。”
“你好。”
说罢,烛九阴转过头,冲赵剑中低头道:“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布置灵堂的事我会找人盯着。先回酒店吧。”
“好。”
车队重启启动,两个气质迥异的老人坐在一起。像一副庄严的漆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