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嚓朗。”
“这才痛快。”
刀刃让人耳酸的摩擦声音接连响起,鸳鸯钺勾刃连着蝴蝶双刀,锋利的兵器在两人之间来回腾挪,一会儿鸳鸯钺在徐天赐的喉咙边上被带住,一会儿蝴蝶双刀擦过李阎的心脏,凶险非常。两人都鼻尖带汗。
大概四五个回合,竟然是李阎落入了下风。手腕受创的李阎舞动圆刃越发凝涩。
鸳鸯钺这种钺勾长而大,非常善于绞锁刀剑类的冷兵器,对上蝴蝶双刀虽然不吃亏,但是也不算占便宜。
缠刀,绑刀,耕刀,八斩刀的刀理李阎未必陌生,可接触下来的确让他吃了大亏。
金丝缠手算是阴了急功冒进的徐天赐一头,可是若是论起八斩刀跟鸳鸯钺的交锋,李阎不得不承认,用单手钺的自己输了一筹。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触对手的兵器路数,就算李阎单手用钺,可徐天赐也是半瞎的状态,两人半斤八两之下,少年对于棘手的兵器缠斗的适应速度也比自己要快。
十九岁啊,后生可畏。
何况此时李阎的手腕被割破,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横着割腕是不会死人的,不是致命伤。
但是这样的状态,想灵活使用鸳鸯钺这样对指力和腕力的要求都极高,还容易伤到自己的兵刃,就并不现实。
又一次力与刃的交击,李阎勉强逼开徐天赐,在少年再次逼近之前,他竟然扔开了子午鸳鸯越,赤手空拳面对锋芒锐利的蝴蝶双刀。
李阎的行为堪称石破天惊,在观众看来,李阎身上的伤口虽然狰狞凄厉,可徐天赐双眼一瞎一伤,胜负仍在未可。这时候弃掉兵器,无异于自断长城。
徐天赐矮身前冲,黑下一半的刺痛眼帘映出李阎的脸来。
他双刀往下,奔着李阎的小腹抹去。
李阎手中空空,硬挡才是笑话,只得接连后退,蝴蝶双刀舔舐着鲜血的刀刃快若惊鸿,一下子斩得李阎险象环生。
“为乜弃钺?”
红鬼转头问太岁。
“打架这种东西……”余束歪着脸,“用脑子的。”
不多时,李阎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加上不断流血的胸口,剧烈地腾挪之中,血滴自来水似的甩了出去,让人怀疑这样下去会不会流血致死。
徐天赐丝毫没有放缓刀路的迹象,尽管自眼睛到颅腔已经有炸裂般的痛楚,出刀的速度和角度也迅猛刁钻之极。
“看谁先撑不住!”
少年一腔孤勇。
李阎逐渐被逼到了擂台死角,对蝴蝶双刀避无可避。可徐天赐杀意浓烈,双刀只快不慢。
“呲……”
李阎的脚步滑到擂台边缘,眼中凶芒一闪,抓准少年一刀劈落,对着徐天赐冲了过去。
少年双刀正握,李阎抓向徐天赐手腕的手指其实在他视线盲区以外,看不见李阎双手的徐天赐立刻抽刀回防,刀刃对肉掌,李阎绝不敢硬拼。
蝴蝶刀倒劈回来,斩向李阎的右臂。
这还不算完,另一只刀锋齐齐而出,朝李阎下盘斩去,看似目标不明确,却封住了李阎抬脚的可能。
当初张明远就输在李阎一手他本门的戳脚功夫。
“武二郎输过的地方,我不会输!”
李阎重心左倾,右臂后仰躲开刀锋,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徐天赐的手背!
“弃钺赌擒拿?”
徐天赐心转电念,这是拼自己大腿中刀也要掰断自己一只手腕,徐天赐没有弯腕,即使李阎擒拿熟练,也不一定能立刻折断他的手腕,可大腿一刀却是挨定的。
他忽然灵光一闪,蹬地后退,似乎宁愿放弃这一刀,也不愿意手腕被拿,而在徐天赐身子后倾的时候,却忽然抬起了腿!
李阎已经退到擂台死角,加上刚才左脚拧脚踝躲蝴蝶刀,重心本来就不稳,而徐天赐一记南拳里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高鞭腿,直接把李阎踹出了擂台!
这一脚,还给你!
擂台上下一片哗然。
“不对!”
徐天赐腿踢中李阎胸口的时候,心中一下子如坠冰窟。
“上当了!”
这一脚浑然不受力,李阎根本不是被踹飞的,而是自己左脚蹬地,跳起来的!
两条钢鞭一样的小腿锁住了徐天赐的脖子,腰间发力拧身!把徐天赐整个带了起来!
上身弓起,翻身,膝盖顶住徐天赐的头。裹着绷带的右手接住舞在空中的蝴蝶刀!
徐天赐双目赤红,手上仅存的刀锋朝着上方刺去!而出刀后的瞬间,一阵强烈的悔意袭来。
我在干什么?
两人一先一后摔在地上!
徐天赐先落地
两只蝴蝶刀交叉相碰。
李阎居高临下,双眼犹如明火,这是他患病以来,眼里久久未露的神采。
他脸上带着笑:“你这人冇意思,唔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