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自然是有名将之资的。”公爵笑道:“我非常看好的。不过,要感谢你,年轻人。一开始最看好他的。不就是你吗?”
听得出来,这位殿下的口气还是很诚恳的。他是真的很看好索拜克老兄的未来的。
余连对此只能持保留意见了,并且再次感慨“人的命运啊,除了xxx,还有xxx”了。
“千眼之根魔即将陨落。帝国的灵能者立于精神之原,击穿祂的意志。舰队则为现实中最锋利的屠魔宝剑,斩断祂伸向世间的邪恶触手!这一次,帝国绝不会让来自虚境的魔兽,化作现实的灾厄了。年轻人,你的计划失败了。”
盖蕊贝安公爵张开了手,也唤出了一柄原子光矛,打开了同样也是璀璨金色的光刃。
“我的计划?难道一开始不是你们的计划吗?让赫里托·河文以流亡者的身份进入塞得要塞的,是你们。命令他在要塞中留下虚境刻印,做好一丝空间裂缝,也是你们。最后,他会启动空中庭院进入虚境,呼唤着虚境领主到来。当虚境领主发现空间裂缝的时候,自然会将意志探入要塞之中,也很有可能会化为实体的分身。”
余连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把没有出鞘的光矛自然交换到了手掌中,横于胸前。
“要塞守军就算是击破了分身,也会误以为已经破解了尔等的阴谋,却万万没有想到,分身的碎片因子散落在要塞之内,反倒是构成了空间破裂,虚境领主降神的最后一道仪式了。等到了作战的时候,我们的要塞也就不攻自破了。这应该就是你们的计划吧?至于是哪位虚境领主,这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足够制造一场灾厄就可以了。”
“那么,虚空领主为什么会降临呢?这一切或许都是命运吧。”盖蕊贝安公爵依旧气度斐然,甚至带着拯救者般居高临下的悲悯:“这就像是六十年的前的那一次。陨于虚空孽主降临的军民又何止千万,但我们还是获得了胜利。世界之影的无序灾厄不能毁灭我们的世界,我们就是世界恒定的维持者。”
余连啧啧称奇,满脸都是道德上的优越感:“真了不起啊,明明是你们呼唤过来的虚境领主,却还可以扮演拯救现实世界秩序和平衡的救世主。明明你们是侵略者,却偏偏又想要奢求道德上的高点。唯独在这个方面,地球人民距离高贵的蒂芮罗老爷们,还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而且我的有生之年,这个差距应该也是很难被抹平的。”
在场的帝国灵能者们都是全甲在身,看不到头脸,但余连却感受到了他们几乎所有人的怒意,哪怕是方才产于围攻自己的三位经验丰富的老骑士,也都有了明显的情绪起伏。
……好吧,这里确实是类似于纷争领域或者精神迷宫之类的领域,就连本人的感知力都被加强了呢。
他同样也能感觉到,唯一没有受到言语影响的,就只有心境修为有了长足进步的沙梅恩子爵,以及女公爵本人了。
后者甚至还露出了温柔和煦,甚至堪称是治愈系的微笑,有哪里像是个“鬼婆”了。
“这个计划听起来可真是宏大,环环相扣,一步十算。可是,越是宏大的计划,越是精细的计划,便越是容易出现纰漏。余连卿,这可是常识。”
“是啊,所以才失败了。可是,你们其实都不在乎。难道不是这样吗?”余连摊了摊手。
“不,我们其实是在乎的,非常在乎。我们在乎胜利,我们需要胜利,而就算是我,也需要寻求军功。”公爵却摇了摇头,语气依然平静,态度也依旧端正:
“我必须确保虚境领主能够安然地降临,也要根据灵力潮汐和空间结构而选择正确的作战时机。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要提前启动空间阵列,撕开次元屏障的封闭。不过,现在再细细想来,这好像也极有可能是你的欺敌手段啊!真是令人惊叹啊!你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点,便连我的感知都糊弄过去了。”
余连笑而不答,只是在心中感恩自己过往的历史。
“不过,这场战争既然已经发动了,我当然也希望能毕其功于一役了。这对帝国,以及对我个人的修行,都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我确实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把要塞的被根魔意志锁定的部分拆了下来,直接砸了过来。我们的神秘学陷阱,却构成了神秘学炸弹。其实,你早就有了补上空间裂缝的方式,却隐而不发,便是一直在等待我们发动,好将计就计吧。这可是完全违背了兵法正道的啊!”盖蕊贝安公爵满脸都是叹服。
“……嗯,通常来说,什么违背正道啊常理啊这种台词,不都是背景板反派的台词吗?”
“是啊,我也觉得这话特不体面。我这也是在代替大家感慨一下。”盖蕊贝安公爵向余连微微鞠躬:“你其实给我们上了一课。帝国的将军们有太长时间沉迷于炫耀武力和国力,没有和真正的对手交锋过了,一个个脑子都生锈了。啊哈,他们似乎是忘了,战争和兵法,本就没什么正道。”
余连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不用谢。
“不过,你真的不觉得太冒险了吗?”她又如此问道,似乎真的在为余连的安危担忧似的。
余连心想这能算啥呢?本少爷当初可是真的正经试过更心跳的玩法呢。相比起去偷以太龙的宝藏,亦或者被你们帝国用泰坦舰轰,再或者去刺杀帝国枢密院大臣联盟海军部长什么的,这才到哪儿呢。
也就是这辈子咱一直走的是稳健路线,才被你们误会得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