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揭过了。
李姓的老师没有再在陆心蕾的身上浪费任何精力,当然,在周末最后上交的最后名单里也不会有她的名字,这一点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虽然抵触,但无法不接受,生活中的事大抵都如此,在有实力跳出窠臼之前,在很多尴尬的场面下能够吃些哑巴亏脱身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局了。
终究还是由于受制于人的现状而难免沾染的泥潭,在真正地强大到无视大多数的小把戏之前,面对这些恶意是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的。
抛开这些,现在的时间是2018年9月的第一个星期五,明天则是九月的第二个星期六,这三天连续的空闲对于陆心蕾来说其实并不完全是空闲,她要做的事除了把日程表塞成巨无霸汉堡的天梯赛,还有其他的要紧事等待办理。
比如䜣大ajor——这是内部人士调笑的称呼,ajor赛一般是指由w社官方举办的,事关ti系列世界邀请赛入场资格的特级锦标赛,在这条世界线中每年只有两次,而在某种意义上,䜣大的dota杯赛每年只有一次,一个学生,即使是本校本硕连读一生也只有最多7次机会冲击它的冠军,从赛事成就珍稀程度来讲确实称得上ajor级别赛事。
根据一些内部工作者的消息,每年世界邀请赛结束后照例更新的dota全新版本可能会在九月下旬之前到来,本着绝不能给赛事再添乱的原则,䜣大dota杯赛也被放在了九月中旬的一个星期集中举办,而在赛程周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也就是现在女孩所面对的下一个周末则是最后的报名时间。
在这最后的死线之前,她面临的也是一个确确实实的问题:没有队友。
只要是认定的目标,就务必要全力以赴,这样的精神在人还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前,实际上带来的困难要比获得的力量更大,这里并不是单指人的能力的高度,也是指人所处平台的高度。陆心蕾在一个星期的恢复,或者说预备性训练中以男人的专业知识大概地给自己的水准做了一个比较客观的评价,她现在有信心在系统的训练和拥有靠谱的队友的情况下符合大部分二线战队的人员实力要求。
但是真正的比赛中不会有人听信一个人对自己的评价,对于一些自信过于膨胀的选手,哪怕自己是个一线中单都打不过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也会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世界前十中单。真正能够让他人信服的依然是天梯段位,r和真正的成绩。
前面的两者需要时间充分的积累,而后面的成绩则需要一队至少能够让自己发挥实力的队友,这两者不巧暂时都是女孩那不太出手的。
尤以队友为甚,在属于陆心蕾的记忆中甚至找不齐可以拉来一起打dota的其他四个人。
话说到底,最终她也只能依靠在散人选手招募墙上留下自己信息的同时直接杀去游研社报名点碰运气这一个可行的方法。
虽然在这两天的连胜之下自己的天梯r已经突破了5000的关口,段位也成功踏进了超凡入圣的门槛,但是这样的分数可能也只能震慑一下不是那么核心的寻常玩家,虽然超凡入圣看起来已经是dota中第二高的天梯段位,但是从r数值来排,她现在的分数离最顶端的玩家可能还存在着小几千分的差距。
在曾经的那个世界线中就有不算稀少的选手达成过10000以上r的成就,那么在现在这个dota更加火爆的世界线上,出于头部的职业选手们没有理由打不出更高的平均r水准。
而在dota天梯赛中,一场正规的天梯排位比赛,获胜后增加的r是25分,也就是说40场净胜场才能提升1000分的r,在超凡入圣之前的几个段位,这1000的r可能就代表了一个大段位的差距,但在超凡入圣以上的冠绝一世段位,这1000的r分数很可能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
为了给最顶尖的玩家更好的竞赛体验和直观感受,w社为每个赛区前若干名的玩家——在曾经的世界中是2000名,而在这个世界中由于种种原因扩大到了5000名——专门在冠绝一世的大段位中开设了一个特别的排名机制,r位于大区前5000位的玩家可以在段位标志上显示自己的实时排名,而这种排名在事实上也成为了超乎冠绝一世的另一个更高的大段位,同时也是分数相差最大的段位,前50名玩家和2000名玩家的r差距可能要比2000名玩家和传奇玩家的差距还要大。
这一切对现在的陆心蕾来说还太过遥远,而且根据䜣大ajor公布的即时数据,完成了比赛报名的选手中天梯r能够支撑其拥有赛区排名的玩家只有二手指数,这也其实并不用她过于担心。
其实那个散人选手招募墙带给了她一个很大的错误第一印象,其实在那个地方留下自己信息的玩家占据了全校有志于竞争赛事成就的,值得注意的高段位玩家中的极大一部分,毕竟不是每一个想要争一争这个䜣大ajor的高玩都拥有一个能够匹配他们期望的队伍,这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寻求其他志同道合者组队。
而那些不在这个网站上写下信息的玩家,基本上都是并不想获得怎么样高的排名的娱乐选手,虽然并不能排除会有一些抱成团的高段位玩家自我消化组队冲击冠军,但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稀少了。
每个踌躇满志的人都想找到他们认为“更适合自己”的队伍或者环境来更好的发挥,这句话并不是讽刺,因为确实有很多人值得更好的队伍或者环境,比如已经在路上完成了信息录入的陆心蕾。
如果不是已经急迫到必须要不择手段地寻求组队的地步,她本人是比较不情愿这样抛头露面的,性别和外表在她至今为止的经历中带给她的困扰和麻烦要更多于便利,虽然也可能是因为另外一些客观原因的缺憾而导致了这样的心态,而且在现在的阶段这些女孩独有的元素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优势,但是对于陆心蕾自己来说,尽量减少和异性的实际接触这件事确实会减少很多一些不必要的关注,从而减少更多的不必要。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在此之前的17年,名为陆心蕾女孩极少走出这句话来,现在她的行动确实也是由于当前的情况确实值得她踏出这一步。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只要能对状况产生一点改善,那就是值得的——这样上刑场一般的决心直到看到游研社摆在阴凉处的宣传摊位,和在宣传摊位后值班的人的时候才被稍微放了下来。
“你是没课吗,田社。”本着有求于人的礼数,女孩对坐在一排课桌拼成的“柜台”后搓着手机的男生率先开口,“这种事也要你亲自来的吗。”
游研社社长田锐泽,游研社中唯二能让女孩毫不困扰地开始交谈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