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姐,房地产我不是太懂行,你见多识广,给我介绍介绍?”赵泽君看似不经意的拿起面前的拍卖画册。
丁岚眼波一闪,“你真有兴趣进军房地产?我听牛哥说,你互联网生意做的有声有色,怎么忽然有这个想法了,如果不懂这个行业,贸然进入,风险还是很大的,关键是资金。”
赵泽君也不隐瞒,直接说:“我看好未来的房地产行业,大概一年之前,华阳的王总和我聊未来十年最赚钱的行业,我两都认为房地产和互联网值得试水。前段时间,王总还去了一趟沿海,好像就是准备投资房地产的嘛。”顿了顿,看似随口说:“至于资金,有好项目的话,我找王总和牛总谈谈。”
轻描淡写两句话,把王炎和华阳集团拉进来,即能为自己笃定房地产会火爆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同时也从侧面告诉丁岚,自己不仅和德源老牛关系铁,和华阳集团的关系也很密切。
“哦,真有兴趣的话,建议你不要参加这类拍卖买地,拍卖会上的地价水分大,成本太高。”
“那从哪拿地?”赵泽君问。
丁岚嘴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从包里掏出一支女士烟冲赵泽君晃了晃:“不介意吧?”
赵泽君随手摸出打火机帮丁岚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靠在沙发上看着丁岚。
一条淡淡的青烟,从丁岚艳红的嘴唇里缓缓升起,她用手指点着拍卖画册,不急不慢的说:“国有土地出让四种方式,拍卖、挂牌、招标和协议转让。真正的好地,四种情况都有,但是真正能赚钱,成本低的,还是招标和协议转让,特别是协议转让,这里面的猫腻很多。”
赵泽君微微点头,认真的听丁岚说。
“就比如你刚才看上的这块地吧,拍卖、挂牌,底价就要9千万,成交价少说要一个亿以上,遇到不要命的,翻几倍都有可能。哪怕故意找人围标,没有竞争,但起拍底价毕竟在那放着。相比来说,如果采用招标方式,价钱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主要看你对土地的使用方案,是否和政府建设规划意图相符。这里面就有意思了,符合与否,你的使用方案是否优秀,决定权在主管招标的领导。至于协议转让,那名堂就更多了,可以政府、集体、个人,相互都可以转让,如果操作的好,譬如你看上的那块地,不花钱拿下来都是有可能的。当然了,难度大。”
“水面上露出的越多,水面下的就越少;反过来,水面上看似一个小点,也许水面下就有一座巨大的冰山。可以理解。”
赵泽君想了想,故意问:“那这块住宅用地,丁姐有没有什么门路?”
丁岚夹着烟的手臂托在另外一只手上,双手放在身前,微微眯着眼睛看了赵泽君片刻,才轻轻摇头说:“这块地欧阳家的人大概早就看上了,你如果真想要,准备15个亿,我可以试试。但是不建议你这么做,15个亿我没有百分之百把握。”
赵泽君压根就没想着要这块地,老牛之前就提醒过了,何况他一次性根本拿不出上亿资金。
“那个欧阳家的人,到底什么来头,连牛哥都不止一次劝我暂避锋芒。”赵泽君好奇问。
“欧阳家的京帮里的头面人物,家里祖辈是军人,第二代开始做生意,兄弟三个,最初做二道贩子从电视机厂批发彩电卖,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涉足范围很广。欧阳家老三九几年去世,只有一个独子叫做欧阳靖。”
丁岚手腕一翻,小指弹了弹烟灰,继续说:“说起来有意思,欧阳家第二代人物,虽说是靠着父辈的遗泽,可个人能力的确出众,三个兄弟包括那个去世的老三在内的,个顶个的厉害人物,改革开放之后十几年,欧阳家就成了首都商圈里的一条大鳄,可到了第三代就有些青黄不接了,男丁不少,却大多都是庸庸碌碌,连守成都未必够,更不要说开拓了。只有这个欧阳靖不同凡响,上大学期间就幕后策划,打了几场很漂亮的商战,毕业后接管了欧阳家一个很小的业务,两年之间,居然把这个小企业给操作成创业板上市。他今年大概也就25岁,首都圈子里有名的年轻俊才。这次来的,就是欧阳靖。”
“这么厉害?”赵泽君咧嘴一笑。
“人再厉害,也强不过命。”丁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可惜了,命不好。”
“怎么说?”
“穷人家不能没妈,富人家,不能没爹。没爹的孩子,像根草啊。”丁岚翘起一根长长的小指,把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说:“他爸死的早,欧阳家是他两个伯伯说的算,他这两个伯伯嘛,做生意厉害,别的事也不弱,膝下有十几个子女。唯独欧阳靖老三这一房,上没有爹,下没亲兄弟支持。你说,他命怎么能好?刚才说的公司,还没上市,欧阳家就收了回去,只给他保留了一部分股权。”
赵泽君秒懂,亲侄子毕竟不如亲儿子亲闺女,那两个伯父,自然是为自己的嫡系血脉考虑的更多。尤其是自己的嫡亲血脉能力不行的时候,对这位天才小神童,即要用,靠他为家族开疆拓土,更要防着一手。
“在首都,欧阳靖再怎么有本事,头上都有两座大山压着,出不了头。他这次来建武市,是为了自己来打一片江山,这时候,就算别人不惹他,他这条过江猛龙还想惹惹别人主动立威呢,要是有人拦着他的路,你说他会不会拼命?”
丁岚把烟头轻轻掐灭在烟缸里,靠回沙发上,说:“所以姐姐劝你,不要拿这块地。”
赵泽君忽然似笑非笑的说:“丁姐,你对这位欧阳靖的情况,知道的很详细嘛,消息果然很灵通。”
丁岚故作可怜的幽幽叹了口气,说:“我一个弱女子,处处小心,谁都不敢得罪,要是没这点消息渠道,早就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赵泽君也不深究,点到即止,无论如何,丁岚能对自己透露风声,至少没有恶意,点点头:“丁姐,即然来了,中午我做东,咱们喝一杯去。”
“干吗,想把姐姐灌醉啊?”丁岚娇笑着飞过来一个很夸张的媚眼。
“得了丁姐你是不知道我的酒量,那叫一个羞于见人,切了半个胃都能把我喝晕喽。”赵泽君哈哈一笑,“走,你选地,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