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举忙应了一声,她心中欢喜,本来盐与米都不多了,这些物资的加入,可谓解决了大问题。
还有马肉,一匹马马肉至少几百斤,有这两匹马的收获,就算狼肉吃完,这些肉也可以供伍中吃很久。
当然,必须考虑到肉质的问题,就算到了冬天,肉没用盐等处理过,其实也放不了多久。
赵中举喜盈盈的带人去忙活,不说她,众难民一样欢喜无限。
……
马上的物资放下来一大堆,看马背清空了,杨河看向这匹马,身形高大,鬃毛与尾巴都有修剪过,浑身上下红得像火一样,不但是膘马,更达到战马的标准。
这让杨河感到高兴,战马获取并不容易,十匹马中间,差不多只有一两匹能作战马。
特别那种可对硬阵的烈马,更需要严格挑选训练,一般战马面对稍有训练的阵列就不敢冲,但最上等的战马,面对森严的长矛方阵,一样敢冲过去。
能骑乘上阵的战马,体格、耐力、脾性,每一条都要进行考核。
他来到马匹身旁,那马乖乖站着,在杨河过来时,还温顺的把头垂靠向他的胸前,杨河安抚了它几下,取来那袋豆料,里面有豆饼豆子二十多斤的样子。
看来这马贼将自己马匹照料得很尽心,这好理解,对马贼们来说,他们吃饭的本钱一是马匹,二是弓箭,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要让胯下的马匹吃好喝好。
这点在流寇中尤为明显,不论李自成还是张献忠,军中皆以得到马骡为最优先级。
杨河取出一把豆料喂马,众难民兴奋在旁观看,指指点点,此时马匹牲口可说比后世的宝马奔驰还要珍贵,伍中拥有了马匹,由不得他们不高兴。
韩官儿忽然道:“看,上面有个印记。”
众人看去,果然马的身侧有个印记,中间还有个什么符号。
杨大臣辨认道:“东平,孙……这中间是个什么?”
众人议论东平是哪里,也有人讨论那个印记。
众人知道一般一匹马到了一岁,就要剪毛打印记,用烧红的铁烙在马身上打个记号,那个符号可能是马主人独有的标记,毕竟一个地方姓孙的人太多了。
严德政说道:“东平属兖州府,本年正月二十八,土贼李廷实、李鼎铉陷高唐州。随后东平吏胥倡乱,迎贼入城据守,后被总镇刘泽清击破……这几个马贼说不定就是那方来的东平溃贼,可能还是养马户……”
众人恍然大悟,杨河也是点头,鲁地多响马,特别明时推行“民牧”之策,在鲁、晋、豫、南北直隶等地设立大量马户,“江南十一户,江北五户共养马一匹。”
因为马政苛刻,养马户多破家,就转为各种响马,历史上有名的就是刘六、刘七。
眼下鲁地连年大旱,盗贼四出,仅今年就有几场大规模的反乱,官兵与贼寇沿运河一线拼杀,各式各样的溃兵溃贼到处都是,有马贼跑到这边来不足为奇。
杨河喂了一阵马,然后杨大臣接手过去,弟弟妹妹在旁兴奋看着,杨河抱起妹妹瑛儿,让她坐到马上,让她拍手直乐。
看着眼前马匹,杨河心中高兴,有了马匹,出行就方便了,而且让自己战斗力急升。
他更幻想自己有一只马队骑兵就好了,只是这谈何容易,养马费用可不便宜,一匹马一天食料就要干草十五斤,豆料三升,遇到出行搏战,还要供应盐水炒面,否则就掉膘了跑不快。
有马肯定要人,人吃马嚼,人马装备,种种算下来不知要支出多少。
有马还好,关键是搞不到。
明时边市上等蒙古马官方价一匹八两,民间价十余两,放到现在,一般的膘马打底起五十两白银,如果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一匹马八十两银子,一百两银子都很正常。
眼下这种乱世,谁又舍得将马骡卖给别人?
有银子买不到马匹是正常,就如有银子买不到粮食一样。
他心下叹息,大明不缺马,“民牧”的马政更使民间拥有大量马匹,但存马于民的结果往往便宜了流寇与军阀。
官府剥削还讲个方式方法,但流寇军阀直接抢就是。
历朝历代,也只有明末的流寇能组建那样大规模的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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