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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的鲜血糊住了眼睛。
眼前的视界陡然变得血红而昏乱!
世上的一切都是丑恶的,如果能够被毁掉那该有多好!
一些古里古怪的念头涌入了赛拉的心灵,对着这个世界,对着眼前的“亲人”,她第一次萌生了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霸占了自己家的恩弥尔叔叔该死!天天找借口毒打自己的安克奈婶婶该死!整日里转悠在自己身边打着鬼主意的小恩弥尔也该死!那个收取了叔叔贿赂而对鹊巢鸠占不闻不问的大肚子扎克治安官更该死……什么都该死,一切都该死,这个丑陋疯狂地世界里所有东西都该死……
从未有一刻,小女孩的心灵涌上来这么多难以言喻的疯狂和仇恨。这让她的体温开始急剧升高,身体深处更是奔涌着一股难以自控的力量。
安克奈婶婶沉重的棍棒还在雨点般落下,可赛拉这个平时只知道忍受的小丫头突然爆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让她颤抖着双手绷直了身躯,用脆弱的头颅迎接着棍棒。一对几乎喷出愤怒火焰的浅褐色双目深深的瞪视着面目扭曲狰狞的婶婶,深心里却在疯狂的诅咒着。
“去死……去死……都去死!让这一切丑恶在我眼前消失吧……”
仿佛某位神祗响应了小女孩的祈祷,正在行凶的胖大婶婶陡然发出了尖利的惊呼,水桶般粗壮的身躯无声的炸裂了。除了少量的鲜血迸溅在地上、墙壁上、赛拉脸上,更多的血肉却在炸裂的瞬间化为了无数微小蠕动的深黑色烟雾,在空中飘荡飞舞,而她身上的衣衫却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那曾经响彻整个梦魇的叽叽喳喳啃食声再次出现,而声音的源头就是飘荡在眼前的诡异黑雾。不,这不是黑雾,而是由无数可怖的微小黑色甲虫组成的瘟疫虫群,更是杀死安克奈婶婶的真正元凶。
当空中游荡的黑色烟团感知到赛拉的气息,立刻化为一团游走的黑蛇,在她惊恐至极的尖叫声中融入了其身躯。刚才火急火燎的饥饿感瞬间就平复下去,甚至还略带有一丝饱食过后的惬意和安详。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很快恩弥尔叔叔那矮壮的身躯就出现在赛拉面前。
“该死的,你都干了什么?安克奈呢?你把她怎么了?”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熟悉衣衫和赛拉脸上那斑驳的血迹,恩弥尔顺手抄起掉落在地上的烧火棍,搂头盖脸的冲着赛拉打了过去。
击打在脸上身上的沉重闷响终于引起了赛拉的注意,她渐转猩红的双瞳愤怒的瞪视着行凶者,心里禁不住再次狂叫:“去死吧,我讨厌的人!”
就像是一个注定会应验的超级诅咒,上一刻这个讨厌的家伙还在疯狂的施暴,可在下一刻,血肉炸裂,衣衫剥落,又是一大团黑色烟雾留在了原地。
“啊…………”
惊恐至极的尖叫在不远处响起,小恩弥尔完整目睹了刚才的一幕,整个人已经骇得手软脚软,跪伏在地上只知道无助的尖叫。眼前这个软弱可怜的小女孩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如此恐怖的大邪魔,这如何不让其心胆惧丧。
黑烟再次融入,赛拉愤怒的心智这才从深深的满足感中得以恢复。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起刚才可怖的场景,从未沾手过血腥的小女孩终于退缩回原本安静软弱的小赛拉,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她被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吓住了,迷茫的伸出双手,蹒跚的走向小恩弥尔。
“救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快点救救我……”
小女孩的靠近让小恩弥尔吓得屁滚尿流,趴伏在地上向着远处拼命的爬去,嘴里一个劲的念叨:“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是个大恶魔,你一定是中魔了……”
终于,攒够了力量的小恩弥尔颤抖着爬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到了街道上,随即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响彻了枫林镇。
于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枫林镇大街上就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
一个满身血污衣衫凌乱的迷茫少女梦游般行走在后面,前面比她壮硕了两三倍的小恩弥尔则一路惨嚎着疯狂逃窜,就像身后追赶的是一个盖世凶魔一般。
现在才是太阳初升时分,街头还游荡着不少宿醉未醒的流氓恶棍。他们被小恩弥尔的惨叫吸引而来,眼光却牢牢地被吸引在赛拉残破衣衫里那具稚嫩的少女胴体之上。
几个酒壮色胆的家伙立刻毫不犹豫的围拢了上去,那一双双沾满污秽的丑陋大手就想抚上青嫩可口的少女身躯。
赛拉茫然的游走着,心神还沉浸在刚才最惨烈的那一幕无法自拔,对于阻挡住自己前路的碍眼家伙本能的就挥了挥手。
真的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而那几个酒鬼立刻就成了冲天的炮弹,原地飞起十多米结结实实的撞在街旁石壁上,像照片一样牢牢地贴在了上面,抠都抠不下来。
而在他们的身躯正面和赛拉嫩手接触的部位,则出现了一些诡异的青黑斑,仿佛活物一般在身躯表面游走,并在三屈指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围观的人们立刻惊呼出声。
“那不是小塞拉吗?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终于有人认出了这个在枫林镇出生长大的稚嫩少女,随即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一些恶毒的流言就在这些车夫愚妇的口中流泻了出来。
“你知道吗?这个丫头命硬,硬是把自己父亲克死了……”
“是啊,是啊……听说她母亲也是生她的时候死的……”
“我还听说她可是被恩弥尔一家玩过的可怜虫!”
“真的假的?是大的还是小的?”
“当然是大的小的一起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