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的几个小楼屋顶出现了影绰绰的晃动黑影,隐约可以看出,是那些一手抓持骷髅长杖,一手捧着死亡之书或骷髅头骨的凶戾尸巫。
以赫拉为首的血法师们则在年轻法师身后一字排开,那施法者特有的魔力激荡和迥异于亡灵的独特生气就连见多识广的菲尔伦主母也禁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和亡灵混迹在一起的人类法师?
也怪不得菲尔伦主母眼拙,像血法师这样变种的血族,虽然能量气息很微弱,可在生命层次上却已经不弱于血族元老级的存在了。如果他们能够再进一步,那么随便哪一个都可以成为一支新型血族的始祖。
“巴萨尔先生,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菲尔伦主母轻轻的抬起双手,媚态横生的转了一个圈。除了展示出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外,眼波流转之际也顺便显露了一下自己妩媚诱人的丰乳翘臀,别有一番妖娆滋味。
巴萨尔是年轻法师历次与卓尔精灵打交道时胡诌的名字。
“本来想着登门拜访的,没想到主母大人主动来了。那也好,有些事情当面说说总是好的!”年轻法师制止了手下的躁动,礼貌的请对方入座。
挡在身前的吸血鬼们无声的退下,和那些血法师一起退入了屋内,就连飞舞的女妖也悄然远逝,露台上只留下了年轻法师、血魔和菲尔伦主母三人。
菲尔伦主母摇动着轻软的腰肢,风情万种的坐到了年轻法师的对面,双方隔着一张青松木雕成的古朴圆桌默默对视着。
温顺和煦的笑容都绽放在脸上,可双方幽暗深邃的瞳孔深处却只有一片冰冷肃杀。
“认识先生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不知道先生想要什么,这可真的不应该!”菲尔伦语音轻柔低婉,却带着一股腻死人的柔媚:“我今天来,就是想真真切切的问一声。巴萨尔先生,您到底想要什么?”
年轻法师冷然的笑了笑,对于菲尔伦的烟视媚行视若无睹,心里更是一片鄙夷。
卓尔精灵果然门里虎当惯了,已经习惯了那种关上门户自家打成一团的尔虞我诈。暗影中的匕首和香唇美酒中的毒药一旦见得多了,对于这种赤果果的拆屋砸房就百般的不适应。敌人已经打上门来了,她们还在纠缠于阴谋诡计,刀光剑影那一套。
她们如果真能集结起整座城市的兵力,不说别的,单只那近两百名的卓尔祭司与牧师,就是一股让年轻法师都要为之侧目的强大力量。
只可惜,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她们就没有一秒钟的同心协力。就连那个第三家族的主母都再次沦为某个阴谋的牺牲品,白白的填送到墓园的屠刀下。而墓园进城后,她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依然无法团结在一起,竟然配合愉快的各自据守自己的家族驻地,活生生的把整个城区的仆从、奴隶、异族都留给了敌人。
这种让人咋舌的资敌行为至今还令年轻法师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这个菲尔伦主母前来质问他想要什么?可他还想要质问这位心思通透的千年老妖怪想要什么?
不过年轻法师设身处地的悲愤也迎来了某个回应,他在灵魂体系里传达的疑问被泽娜完美的解释了。
能够理解卓尔精灵的毕竟只有卓尔精灵!
其实这一切的因果还在年轻法师身上。
上一次独闯拉斯穆菲尔城,年轻法师小身板才长成,就拿不开眼的第一家族主母开刀,篡取了一大笔不义之财。可这也变相打破了这座卓尔城市的生态平衡。
失去了震慑群雌的绝对武力,第一家族主母竟然成了被人扶持要挟的芮思尔,拉斯穆菲尔城就没有了一个一言九鼎的掌权者,整个权力架构开始向着家族议会的模式发展。可是不等她们构建出一个稳定的可以撑持起所有权力游戏者参与的政治规则,就被某些野心家挑拨着引来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庞然大鳄。
大难临头之际,这个松散的权力架构当然很快就崩溃解体,只留下了一个谁都无法信任别人的混乱局面。在那几个醒过味来的家族主母眼中,这个趾高气扬跨入卓尔城市的人类法师就是菲尔伦勾引来的强力外援。
而实际情况如何,则只有菲尔伦自己知道。
可她的话现在还会有人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