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后院这些牛鬼蛇神加起来都不如年糕一根头发丝!”
乌拉那拉逸娴忍不住替年瑶月诉委屈。
“是她求着妾身要去给您侍疾,她说您若有个好歹,她也不想活了,对您,她是认真的!可惜…”
年糕对四爷如此情深,可惜人间不值得她这份赤诚之心。
四爷薄情,疑心病还重,和这种男人谈情说爱简直在自讨苦吃。
乌拉那拉逸娴觉得年糕太傻了!爱到最后连命都丢了!
“妾身本不想让她为您侍疾,可拦不住啊,她说若爷死了,她不是不肯独活,她是悲伤到根本活不下去。她难道不想留恋世间吗?”
“可她说躺在那奄奄一息的是您啊!那傻丫头亦敢笑着踏入死地,百死不辞。”
乌拉那拉逸娴哽咽着说道。
情深不寿,不过是情到深处生死相随,情难自控罢了。
“你把女儿还给我!”秋氏忽然疯疯癫癫的冲出来抢夺骨灰坛子。
“啊,放肆,滚开,你这个疯妇!”李格格匆忙上前阻拦。
“砰!”
推搡之间,不知谁推了一把,年瑶月的骨灰坛陡然跌落在地,摔的粉身碎骨!
“啊!!!滚开!都滚开!”胤禛暴怒的拔剑扫向靠近的人群。
众人看见四阿哥就像个疯子似的,目眦欲裂的拔剑劈向靠近的人群,顿时面面相觑。
“年糕!”胤禛将手里的长剑随手一扔,曲膝跪在满地灰白的骨灰前。
他痛心疾首,俯身贴向那些灰烬,就在此时,一阵凛冽的寒风吹入本就四处漏风,临时搭建的灵堂内。
他惊恐的瞪着赤红的眼睛,眼睁睁看着寒风裹挟着年氏的骨灰,彻底烟消云散在皑皑白雪里。
“滚!滚,苏培盛,让他们都滚,不准踩到她!她会疼的!”
她是个娇气包,被蚊子蜇个包都要娇滴滴的揉半天。
此时她的骨灰混进白雪茫茫中,被人随意践踏,她定疼的直掉泪。
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被驱逐出小院里。
年遐龄等人看着四阿哥跪在院里,徒手一寸寸的将地上的积雪拢到一起,泣不成声。
始终站在角落里默默伤心的苏培盛欲言又止。
看到爷伤心欲绝的样子,苏培盛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走到爷面前。
“爷,年姑娘离开那夜,拉着奴才的手交代了许多事情。”
“她让您好好吃饭,让奴才劝着您多吃肉,不准您熬夜,她说您会子孙满堂,儿女绕膝。”
“她没逃!她…奴才看到她吐血了…奴才看到她蒙着白布,就死在爷去探望德妃娘娘那夜…”
“狗奴才!为什么不告诉爷!”胤禛气的伸手将苏培盛推倒在地。
原来那夜与他擦肩而过的尸体,是他的年糕……
“奴才…奴才说了,可爷您说年氏无论生死都与爷再无瓜葛,奴才该死!”
苏培盛爬起身跪在四阿哥面前不住磕头求饶。
“啪啪啪啪啪啪啪!”胤禛懊恼不已,甩手拼命怒扇自己耳光。
“爷,奴才,奴才斗胆,年姑娘也许…也许可能大概还活着,但奴才不敢确定…”苏培盛弱弱地说着。
本来不敢开口的,但他感觉到年氏若死了,他的仕途也毁了,爷肯定会迁怒于他,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