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门守军不同,太守府这些卫士倒有不少人认识曲晨。
所以曲晨很快见到了公孙瓒。
“子曦,来了啊。”
公孙瓒站在窗边,面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只是他大概很久没有笑过了,这个笑容便不是那么自然,而他略显沙哑的话声中,更是透着深深的疲惫。从前公孙瓒的背如刀削般挺拔,现在却明显有些佝偻,哪怕阳光从窗外洒落他身上,依然抹不去他身上由内而外的萧瑟和凄凉。
曲晨不禁有些难过。
个把月没见,公孙瓒颓废了很多。
很显然,冀州战败、白马义从全灭,对公孙瓒的打击非常大。
所谓英雄气短,莫过于此。
“公孙大哥……”
曲晨很想开解公孙瓒一番,临出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半晌没下文。
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公孙瓒却是又笑了起来。
这次并非强颜欢笑,倒是自然了许多。
公孙瓒缓缓踱了过来,扶着曲晨的肩,道:“来,陪我喝酒。”
“好。”
这间屋堆着好些酒坛,显然公孙瓒最近经常借酒浇愁,曲晨不忍拒绝。他也是骑将,深知练出白马义从那样的精锐骑兵多么困难,因此也非常理解失去白马义从意味着什么,更何况,白马义从的覆灭是为替公孙瓒断后,全军死战,无一幸免,势必让公孙瓒背负更多痛苦。
没有酒碗。
公孙瓒直接揭开酒坛封泥,递给曲晨,然后又揭开一坛。
没有任何前奏,公孙瓒仰着脖子,整坛的酒往嘴巴里灌。他喝得太急,大量酒水来不及入口,顺着面颊、脖颈流下,很快将他胸前衣襟濡湿大片,公孙瓒也完全没有理会。
曲晨心中更加难过。
在他看来,从公孙瓒嘴角淌落的不象是酒,更象是无声的泪。
曲晨感觉心里堵得慌,所以他也很快端起酒坛,象公孙瓒一样灌自己。
“啪!”
一口气将整坛酒喝光,公孙瓒将酒坛狠狠摔在地上,大呼痛快。
“啪!”
曲晨如法炮制,砸烂酒坛,然后静静地看着公孙瓒。
公孙瓒很快安静了下来,目中恢复清明,正容道:“袁绍陈重兵于章武,应该是猜到救我的是飞鱼领,准备对你们下手。子曦,你回去告诉鱼巴郡,北平不会让飞鱼领因救我遭祸……”
“公孙大哥无须担忧飞鱼领,我义兄已跟袁本初谈好。”曲晨道。
“没事了?”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