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连连呐喊，然而这具身体却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白修罗狂暴的意志掌握着身躯，笔直的一剑轰向了步璇音的肩膀。

“小轩？”

步璇音一张绝美的脸蛋上带着悲伤，喃喃道：“是什么样的恶魔把你变成了这样……快点回来吧，你原本不是这样的。”

“嘭！”

冰霜与火焰交织，步璇音被我一剑劈得连退数步，脸色微微苍白，她一双美眸充满哀怜的看着我：“你不认识我了，小轩，我是你姐姐啊……”

深层的意识已经无法掌握身躯，这具身体被狂暴意志掌握着。

我不能伤害所挚爱的人，绝对不能！

体内苍白的火焰燃烧不止，我咬牙切齿，被镇压在身躯一隅的自我意志奋力挣扎，但却完全无法与白修罗的狂暴意志抗衡，反倒是嘴角微微勾起，狞笑道：“我不管你是谁，都要死，修罗的意志永远不容亵渎，给我死！”

月刃周围三道白焰急旋，带着无坚不摧的狂暴意志刺向了对方。

“步亦轩，她是你姐姐啊！”苏颜大声道。

“疯了……”风轻衣道。

“他已经无法控制意识了。”洛宛道。

“步兄弟……”童濯眉头紧锁。

步璇音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我，道：“那就先休息一会吧……”

“刷！”

我志在必得的一击却只轰中了空气，脑后一道炎热力量“蓬”一声轰在我的后脑勺上，紧接着我便倒在了她的怀里，耳边传来她仿佛空谷幽语般的声音：“睡吧睡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过去了……”

“咚……”

天旋地转，意识仿佛一张纸般的瞬间被撕碎，而我也沉入了睡眠之中。

……

梦境，一片黑暗的梦境，当我知道这是哪儿，鼻间满是浓郁的血腥气味，还有远方天际隐隐的血色光芒，这里，名叫苍北域，四年前，一场屠杀、一场天人之战让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史称苍白杀路，而我在这里失去了许多朋友。

“你又回来了吗？白修罗，你好厉害啊，哈哈哈哈……”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了，是猴老头的声音，苍白之路的队伍里唯一一个接近地御境的人。

“步亦轩，你是回来杀我们的吗？”幽影闪烁，凝聚为一个壮硕的声音，是张达。

“你是白修罗，你屠杀一切，包括我们，现在你连我们的灵魂都不放过吗？”那人是沥海，他的眸子里满是失望。

“杀戮真的那么重要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幽幽道：“每次你一旦变身，我就会看到你不断的杀戮，杀死那些邪魔，也杀死自己人。”

她，周萍。

“不是这样的……”我慌乱辩解：“萍姐，你应该看到，我每次变身只是自保，我不想被杀，我不想变为别人的食物。”

“我知道。”周萍静静的看着我，说：“我便长眠在不死泉水旁的山坡上，苍白之路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得到，你为了自保而杀戮，你以为这样就能安慰自己了吗？步亦轩，你永远都别忘记，你是白修罗，这残忍的印记永远都刻在你的灵魂之中，无法洗涤，无法赎罪。”

我举目无亲，自言自语。

“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萍姐，为了保住你的坟墓，我日夜守在不死泉边，杀了许多人。”

“侯爷，为了帮你复仇，我斩杀了罗世宗的所有部下。”

“沥海叔叔，为了寻回你的尸体，我远行八百里，差点死在暗族的坟场之中。”

“你们一个个的离开我，却让我终止杀戮，难道我等着他们来杀我吗？”

“我一次次的战斗，一次次的为了食物与水而杀戮，直至遇到林千羽，我们第一次为彼此而杀戮，第一次找到朋友的感觉，而你们呢，你们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一次次的苛责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

幽暗之中，周萍一张扭曲的脸庞浮现而出，幽幽的看着我，忽地说道：“如果你没变，你为何那么多年也没再来看看我们？”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