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吧!天知道下班车什么时候才来,老子可不能错过这个大日子!”
结果那些坚持登车的人还是上来了,要么像风鸡似的挂在车门旁,要么艰难的爬到车厢顶上。
“这些家伙简直疯了,完全没有一点安全意识。”大胡子男人摇头嘟囔。
“哈哈!您别担心,我可是老司机,绝对安全!”列车司机的安慰没能使迦南人改变看法,转头对他年轻的旅伴抱怨,“歌罗法,我早就劝你直接传送到赎罪堡,你非要乘坐列车,遭这份活罪!”
“鲁宾,这不是挺好的吗?”歌罗法笑着说,“看看那些乘客,虽然旅行条件非常艰苦,可他们都很快活,对旅途的终点充满期待,在我看来这种积极乐观的情绪充分表明寇拉斯政府得到了远东各阶层民众的普遍支持,如果我们不搭乘列车,不深入到民众当中,亲眼看看他们的态度,亲耳听听他们的议论,又怎么能够对远东新政权得出一个切合实际的评价。”
“好吧,歌罗法,我得为自己的工作态度不够端正道歉。”迦南外交大臣鲁宾·苏尔特抬了抬帽檐,有点不服气的嘟囔,“不过我还是得说,远东的交通建设太落后了,尤其铁路运输,至少比迦南落后十年。”
“远东的交通的确很落后,这是事实,然而这怨不到寇拉斯政府头上,帝国对远东长达千年的统治时间,历代皇帝、历届内阁都吝于在这片土地上投入太多金钱推行基础建设,仅有的一条铁路干线运力紧张也在所难免,更值得我们关注的是新政府成立以后能否实现对民众的承诺,在这片摆脱帝国控制的土地上建成更多铁路和公路,使人们出行变得更方便。”歌罗法的目光投向车窗外,“这一切尚有待时间来验证,不过从民众的反应来看,寇拉斯政权在远东的支持率比我们想象中更高,这显然有利于长期执政。”
“然而寇拉斯政权还能存在多久并不取决于列车上那些天真的民众,而是取决于帝国当局的态度,”鲁宾·苏尔特冷冰冰地下了断言,“一旦帝国内阁做出东征的决议,大军自乌利诺山口开进远东,赎罪堡那个新王朝也就离垮台不远了。”
歌罗法瞅一眼脸色阴沉的老友,微微一笑:“看得出来,你对寇拉斯父子的怨念很深,半个月前那次秘密会晤想必很不愉快。”
鲁宾耸耸肩:“我是为侯爷办事,谈不上与寇拉斯父子有什么私人恩怨,对方的招待也算殷勤,只是一谈到正事就装傻,似乎完全忘了当初他们还只是一支连武器都配不齐全的民兵时是谁出钱出装备帮助他们壮大起来,坦率的说,没有侯爷的资助,寇拉斯军团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然而鲁道夫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对侯爷的感恩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一点实际的好处也舍不得拿出来,人品之卑劣实在是令我心寒,所以我真不理解,您为什么还要来远东与寇拉斯一家打交道?”
“在这个问题上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歌罗法抱着胳膊靠在车门旁,惬意地吹着凉风,“我们的确资助过鲁道夫,但是从一开始就采取了错误的态度,鲁宾,我们来假设这样一种情形,你现在手头很紧,向我借钱,我答应借钱给你,但是有两个条件,首先你得接受一个非常高的还款利息,这还不够,你还得认我当干爹,你觉得怎么样?”
鲁宾扯了扯嘴角,无奈地说:“我不得不承认,这种资助看起来似乎带有一丝侮辱性质,但是当初侯爷并没有存心侮辱鲁道夫的意思,事实上他很看重鲁道夫的才干,认为他是一位青年俊杰,所以才动了收他为义子的念头,这完全是出于爱护和栽培人才的用意,可惜鲁道夫不识好人心,辜负了侯爷的一番好意。”
歌罗法摇摇头,语调显得格外沉重:“鲁宾,每个地方的风俗传统也各不相同,我们迦南人相比血缘关系更注重家族荣耀,大贵族将出身卑微才华出众的青年收为义子以壮大家族势力是很普遍的做法,对方也不会因此感到尊严受辱,但是远东并非迦南,须知这里的风俗跟我们那里可大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