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呲的一声轻响,徐锐右肋的伤口部位便腾起一股淡淡的青烟,然后一股烤肉的香味便在聚义厅里弥漫开来。
下一刻,原本昏迷不醒的徐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凶狠的瞪着赵百石。
赵百石便哆嗦了下,解释说:“徐团长,你别生气,我正给你止血呢。”
徐锐便长舒一口气,非常虚弱的向着赵百石点了点头,示意赵百石继续。
赵百石便嗳了一声,将匕首放回火头上重新烧得通红,然后再次摁到徐锐右肋的另外一处伤口,徐锐的嘴角便立刻微微抽搐了下,然后烤肉的香味就变得越发浓郁。
小桃红走到徐锐面前,伸出小手紧紧握住徐锐的大手,心疼的说:“姑爷,你要是感觉到疼,就大声的喊出来吧,只要喊出来了,就不疼了。”担心徐锐不信,小桃红又解释说,“真的,我小时候肚子疼,喊出来就不疼了。”
徐锐脸上便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嘴唇嚅动了两下。
小桃红赶紧将耳朵贴到徐锐嘴边,才听清徐锐在说:“傻丫头,姑爷不疼。”
小桃红眼眶里的泪水便如珍珠般掉下来,泣声说道:“是的呢,姑爷最坚强了,这世上就没有比姑爷更坚强的人。”
小桃红和徐锐絮絮叨叨说话之时,赵百石就没停过。
足足一刻钟后,徐锐身上的二十多处枪伤外加三处刀伤终于全部被烫得八成熟,随着伤口烫熟,创口部位的毛细血管也全部遭到了粗暴的破坏,徐锐虽然受尽了炮烙酷刑,可是失血却终于是止住了,一条小命也暂时保住了。
赵百石抹了一把汗水,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却想,以前一直认为,那些受炮烙酷刑的犯人一定非常痛苦,却没有想到,行刑的刽子手居然也是如此之累,看来这刽子手的行当也不是那么容易当呢。
小桃红又说道:“赵大哥,有没有红糖?”
“红糖?有有,上次从李家庄弄来的半袋红糖好像还剩下一点。”赵百石说完,又回头吩咐一名川军士兵,“瓜娃子,快去把剩下的半罐红糖全都拿过来撒。”
那个川军士兵便匆匆离去,过了没一会,又抱着一个青花瓷罐回来。
小桃红用火堆上烧开的开水泡了一大罐红糖水,全给徐锐灌了下去。
一大罐红糖水喝进肚子里,徐锐的脸色终于不像之前那么的苍白了。
“小桃红,害你担心了。”徐锐冲着小桃红微笑,问道,“锋子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小桃红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道,“也不知道现在锋子哥、豹子哥还有虎子哥他们怎样了。”
“你别担心,锋子他们没事的。”徐锐宽慰小桃红一句,又扭头对赵百石说,“赵连长,这次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徐某人可真就交待在这里了。”
赵百石说:“徐团长这是哪儿的话,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徐锐笑笑,又接着问道:“赵连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赵百石的脸色便立刻垮了下来,说:“徐团长,情况很不妙,小鬼子已经包围了鸡公岭的北、西、南三个方向,正在猛攻不止,老二、老三正带着弟兄们守在鸡屎墩,不过小鬼子攻势很猛,再这样下去,咱们恐怕撑不了太久。”
徐锐笑道:“赵连长,你别着急,天无绝人之路,再有两个小时天就黑了,到时候我们就利用鸡公岭的地形打鬼子一个伏击,然后趁机突围,至于这两个小时,也不要跟小鬼子硬拼了,尽管放鬼子上来,只要山寨别失守就行。”
赵百石有些担心的说道:“徐团长,你的意思是,放弃鸡屎墩?”
鸡屎墩是鸡公岭的大门,鸡屎墩一旦失守,鸡公岭就再无险可守了。
徐锐却道:“赵连长,鸡屎墩地形虽然相对险峻,但三面悬空,川军弟兄守在上面,很容易遭到鬼子小炮还有机枪火力杀伤,反不如索性放弃鸡屎墩,这样小鬼子要想攻上山就必须从鸡屎墩过,我们就可以集中火力,大量杀伤鬼子。”
赵百石人其实不傻,被徐锐一点,立刻就反应过来。
“哦对对,不是徐团长提醒,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层。”赵百石如梦方醒,挥手叫来一个川军小兵,说,“快去通知李排长和侯排长,让他们马上放弃鸡屎墩退回来。”
“是。”川军小兵答应一声,如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