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六节 匈奴的大一统(1)(2 / 2)

什么坚持?死战不退?很少有人做到。

故此,阳罔这么说,简直就是说到了句犁湖的心坎上,让他立刻大喜,对阳罔附身敬拜:“先生真国士也!为我献此良策,请受本单于一拜……”

这是句犁湖从汉朝那边搞来的几本小说家言的小册子里学来的手腕。

在那些诸如《未央秘录》《楚汉秘闻》的书之中,大凡君臣相会,都是这么一个开头。

当然,句犁湖也没有蒙骗阳罔,他确实真心实意的,他真诚的道:“还请先生,为我匈奴画此大业……”

阳罔一见,连忙装出感动的样子,拜道:“单于快快请起……”

他泪眼婆娑,有些犹豫,但却又有些愧疚,表情非常到位,挣扎着道:“单于与左屠奢,对我阳罔,不可谓不薄,但……”

他低头叹道:“在下身受皇恩,早已发誓,必不负汉家,如今在下虽受小人陷害,流落于贵国,但中国天子未曾对不起我,吾实不敢背主……如今为单于、左屠奢画策,本已是备受煎熬,若再为单于详画细策,我恐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只能以发敷面,魂游荒野,永世不得安息……”

狐鹿涉与句犁湖闻言,对视了一眼。

他们最看重的,就是阳罔的这个特质。

虽然受人陷害,被迫流亡,却不忘旧恩,虽然身在匈奴,受到种种诱惑和拉拢,但依然可以坚持本心。

这样的人才,一旦收服,必会全心全意,为他们效死。

更会呕心沥血,为匈奴的复兴鞠躬尽瘁。

是以,狐鹿涉忽然叹了口气,对阳罔道:“先生……本王有个事情,本不想告诉先生,但本王实在不忍看先生继续被汉朝皇帝的假仁假义所蒙蔽,故不得不说……”

他挤出几滴眼泪,对阳罔道:“本王派去汉朝的细作,不久前传回了消息……先生的家人妻小,在去岁九月,于汉中为汉朝官吏处死……”

“可怜先生的幼子,年不过八岁,但依旧为官吏所杀……”

“啊……”阳罔闻言,几乎有些站不住脚,身体摇晃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脸上的神色,更是扭曲得恐怖无比,双眼之中,泪水不断流下来,他握着拳头,望着狐鹿涉,问道:“为什么?吾未负汉,汉何以负吾?”

狐鹿涉和句犁湖相互看了一眼,内心最后的疑虑放了下来。

因为,这样的神情与内心活动与语言,是无法作假的。

至少,狐鹿涉和句犁湖认为,这不可能有假!

但他们怎知,为了今天,阳罔已经准备了足足一千多天,早在元德五年,高阙之战时,他就已经在未央宫之中反复演练了无数遍。

来匈奴这些日子,他每天晚上,都会自我催眠,为的就是这一刻,为的就是让匈奴人彻底相信他。

至于……

他的家庭与妻小……

他根本不是汉中人,他是颍川人!

所以,匈奴人看到的和打听到的,是天子早就告知他的一个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