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零六章 埋葬过往(2 / 2)

他道:「你觉得,这是魁量皇和命祖的对决?」

卍字青龙道:「当然不是,这是魁量皇、命祖,还要张若尘的三方对决。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取胜,都可扶摇而上。」

那挺拔身影摇了摇头,道:「你错了!这场对决,与魁量皇没有任何关系。」

卍字青龙瞪大一双龙目,道:「那你为何将命祖神源给他,助他夺取命祖神魂?」

那挺拔身影再次摇头,道:「我不是在助他,而是利用他对付命祖,以动摇命祖夺舍时的决心,令其瞻前顾后。」

「同时,也是打击命祖的心境,令他陷入众叛亲离的自我怀疑,帮张若尘创造一个更公平的对决环境。毕竟命祖的修为,高出张若尘太多,若要夺舍他,只需一念。」

卍字青龙道:「那么,让神乐师派遣元笙来找张若尘,取十二石人,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换做别的太古生物族皇,怎么可能舍命祖,而帮张若尘?但有神乐师的那席话,加上元笙和张若尘的交情,怎么都够了!」

那挺拔身影,继续道:「被自己炼制的神器反噬,被自己培养出来的亲信背叛,甚至连自己的族人都不帮他。这样残酷的现实,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或许仇恨可以。」卍字青龙道。

那挺拔身影道:「有多大的仇恨,就有多大的痛苦。更何况,仇恨早已成为他的魔魇,仅是他心中的那份恐惧和不自信,已经注定他无法复仇。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必须要融合张若尘,而不是斩魂夺舍」

卍字青龙不解道:「我心中,尚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道挺拔身影笑了起来,道:「既然注定将来会生死相向,我想自己挑更喜欢的那个对手。」

……

命祖的元会劫,声势太过浩大,引起大范围星域震荡。

不知多少双目光,窥望深空。

一只青木小船,飘在五彩斑斓的星云中,如同静止不动。

一位身材凹凸曼妙的黑袍女子,如柳似月的站在船首,红唇晶莹道:「他已经破境,命祖应该无法夺舍他了吧?」

「不,命祖若愿意,一念就可将他夺舍。」船中,响起另一个悦耳的声音。

黑袍女子道:「我们真的无法干预?」

「你不必像那么多,魁量皇携带命祖神源现身,已经说明,有人在干预了!手段极为高明,直击命祖内心。接下来,就等结果吧!今天,注定张若尘和命祖,只能活一个。」

……

第三道劫雷在云中凝聚,不断扭缠,爆发出来的毁灭气息,比第一道和第二道加起来都更可怕。

张若尘急速在星空中遁逃,但劫云如影随形。

魁量皇则紧紧跟在劫云后方,精神力完全释放,料定命祖将会在第三道劫雷,或者第四道劫雷落下之前,夺舍张若尘。

留给他出手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瞬间。

突然,魁量皇生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知,立即停下。

只见张若尘体内,冲出一道明亮的光柱,从下而上,与从天而降的劫雷对撞在一起,竟是将劫雷打得爆开。

「轰!」

刺目的光华,撕碎天地间的一切物质。

魁量皇不敢闭眼,定睛盯着光华最为耀目的地方。

只见,宫南风卓绝而英气的身影立在那里,长发披散,目光睥睨四方,展现出唯我独尊的傲然气势。

噬魂灯被他捏在手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出去。

「好啊,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有的是想夺我的魂,取我一身修为。有的是想看我的结局,看看命祖会不会以凄惨的方式落幕。」

「看热闹嘛,是要付出代价的!」

宫南风低头看了一眼噬魂灯,眼神既有嘲讽,也有不甘,道:「我曾经自诩一人

可敌九巫,所以,亲手炼制了你,欲要炼十二神灯,让命运之光照亮整个宇宙。今日,我便亲手毁了你,也埋葬自己的过往。」

「嘭!」

在器灵的求饶声中,噬魂灯被捏成碎片,化为万千火雨,洒向满天星海。

魁量皇早已爆发出最快速度,向远处急遁。

他怎么都无法理解,命祖居然放弃夺舍,从张若尘体内飞了出来。

掌握着命祖神源,魁量皇自认可以与命祖一战。但,命祖现在摆明是不要命的架势,上方还悬着劫云。

当今天下,谁敢与这个状态的命祖交手?

「哗!」

天枢针划破星海,追上魁量皇。

宫南风的声音,从天枢针中传出,道:「噬魂灯已经湮灭,你还想去哪里?」

魁量皇猛然转身,催动命祖神源中的始祖神气。

但宫南风怎么可能给他那个机会?

始祖神气才刚刚逸散出来,就被天枢针击中。

「噗嗤!」

魁量皇的肉身,被天枢针撞穿,大量血液飞洒。

「以为掌握了一枚神源,就抓住我的命门?你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宫南风的实态魂体,从天枢针中显现出来。挥臂间,一道大手印拍出去,将魁量皇掀飞数千万里。空间亦是塌陷数千万里。

本事藏身在宇空深处的卍字青龙河那道挺拔身影,感受到来自生与死的极致危险,立即意识到他们天机已被命祖洞察。

「好厉害的命祖!明知被算计,却还是放弃夺舍,这是为什么呢?」

卍字青龙载着那道挺拔身影,立即腾飞而去,消失黑暗之中。

下一瞬,他们刚才所在的星域,被一道命运之门,打得化为虚无状态。成千上万颗星球变成尘埃,如薄雾星云。

张若尘头顶的劫云,已经散去,所有压抑的力量都消失不见。

追杀魁量皇的宫南风越来越远,已不在这片星域。

「他……竟真的放弃了?」

张若尘没有半点喜悦,反而眼眶发红。

他当然知道,今天唯一的活路,就是逼宫南风放弃。但宫南风一旦放弃夺舍,就不可能挡得住元会劫,一定会死。

张若尘当然不会因此感到愧疚,这一切他本没有任何错,他才是受害者。

但,又怎么可能不遗憾?不惋惜?不同情?

任何人听到他同情命祖,或许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笑话。命祖那样的人物,哪怕是残魂归来,依旧是当世霸主,谁会同情一个强者?

张若尘的确不同情命祖,但他同情宫南风。

因为,他曾经真的将宫南风当成了朋友。

凤天追上来的时候,却发现张若尘已化为一道流光,追向星空深处的劫云,冷喝:「张若尘,你追上去做什么?若命祖反悔,依旧有时间夺舍你。他只是因为魁量皇在一旁觊觎,自知不可能成功夺舍,才暂时放弃。」

张若尘的声音传回:「你不懂他!男人之间的事,女人永远都不会懂。就算什么都无法挽回,但,我必须去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每个人死的时候,都一定痛苦,都应该有一个送别的。他……应该有一个人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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