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胆子小,轰开了城门,不敢冲进来!”
李双财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扭头叮嘱画儿:“你好好在俺的房间呆着,没人敢来。”又指了指桌子上食盒,“这有吃的,喝的,拿来填肚子吧……”
说罢,没工夫理会画儿眼神里又流露出来的不解之色,推门出去,急吼吼随那亲兵赶往知府衙门的正门。
刚到了正门,李双财果见已经有几十个亲兵聚集在一起等候调遣。
李双财似模似样的背着手,招呼了几声:“都准备齐了吗?来吧,跟俺一并去!”
他万想不到曹兆吉居然在自己瞌睡的时候便递上来一个枕头,正不知如何完成镇虏侯交代的任务,便可趁机寻个空隙……一路上李双财心思转了数圈,想了种种可能,然后又想到了那水灵灵的小娘子画儿,只觉得浑身都是干劲。他忽然找到了自己这二十年来活着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过。
东昌府的南门,李双财赶到之后封堵的工作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看到眼前情景,心里头便已经先凉了一半。再看看城门内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城中的乱兵,哪里还有机会为镇虏侯攻城破城创造机会?
失望仅仅在李双财的脑袋里转了一圈,他便又打起了精神,既然南门不行,不是还有东门、西门和北门吗?就算南门现在都是人,也早晚有回去睡觉休息的时候。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为了他的人生目标,无论如何都要寻着机会。
正盘算间,李双财不经意的抬头忽然瞥见了城门内高杆上吊着的头颅,这正是东昌知府老爷的首级,当时便又动起了心思,既然此事急不得,何不现将这老东西的头颅拿下来,好生安葬了,也算是送画儿的见面礼!
打定了主意后,李双财便去寻曹兆吉,也是巧了,刚走了不到几百步,便和曹兆吉走了个迎面。李双财暗暗吃惊,据说这厮不是倒在那知府老爷家小姐的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吗,如何这又出来了?
其实李双财将那曹兆吉想的也太过不堪,此人好歹也是乱兵的头领,听说了南门被官军炮火轰开,当即便急吼吼的赶了来。
“标下见过大头领!”李双财赶紧跪倒在地,与曹兆吉磕头行礼。
曹兆吉对李双财十分满意,连胜招呼他起来,更是叮嘱道:“本头领赐你,见面不跪的特权!”李双财作势满面通红,激动状,又要跪下来谢恩。曹兆吉当即便结结实实的将他扶住,殷切道:“刚说什么了?本头领赐你见面不跪!”
李双财不再坚持,却腹诽着,这曹兆吉如此作态,却是选错了对象。你可知道,俺李双财早晚要取你性命!
“走!随本头领,四门视察!”
李双财随在曹兆吉身后与之前呼后拥的往南门而去,眼看着城门洞已经被彻底封堵住,又上了城墙。李双财趁机向城外望去,此时天已经黑透,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外面似有点点灯火。
响了几个时辰的大炮声也终于渐渐停了下来,看来是官军也累了,不知他们此刻究竟有没有按照约定在谋划着。想到此处,李双财又仔细的扫视可城墙上的防御措施几眼。眼皮跳了两跳,但见城上横七竖八的堆放着滚木礌石,还有一坛坛的猛火油。
官军的攻势雷声大雨点小,曹兆吉视察完一圈之后,又放心下来,对李双财信心十足的道:“看见没,官军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角色。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只有吓唬咱们的本事,等贺一龙赚回头来,灭了他们便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曹兆吉指着城外的星星点点火光,又拍了怕李双财的肩膀,“跟着本头领好好干,本头领不会亏待你的,将来开创新朝,你就是开国功勋!”
李双财又是作态激动不已,心里却骂道:就凭这点乌合之众还想开创新朝,骗鬼呢?不过,他还是趁机向曹兆吉进行了第一次劝谏,“……大头领若以礼待之,好生安葬那知府的遗体,肯定会得到城中百姓的归心!”
城中百姓对他们阳奉阴违,这是一直让曹兆吉头疼的,李双财的话刚一出口,便觉得甚是有理,竟一并答应了,将知府的首级从旗杆上撤下,寻到他的尸身合体安葬。
曹兆吉终于走了,跟着他狐假虎威一圈,现在城上以及四门的小头目也都认识了李双财,是以对他都极为尊重。李双财便趁机以城上各种器械摆放不规矩为由,令人将滚木礌石以及猛火油分门别类好好摆放。
李双财亲自拿着火把到处张望,最终停在了码放在一起的猛火油旁,便有些失神,只要这一火把下去,城上便是熊熊大火。但眼下却不是时候……
“给我拿下!”
忽然便是一声暴喝,将李双财拉回了现实,忽又觉得自己的双臂被人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