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多尔衮继续称病不出,城中的权贵们则在纷纷指责多尔衮见死不救的同时,都指望着杜度所率领的家奴大军大胜还朝。时间在此时似乎也凝固了,让人难熬难耐至极。
过了一日夜,终于有来自南方的游骑疾驰而至,身后飘扬的旗帜透露着他身上带着加急军报,城上的甲兵将这则消息提前告知城内时,此前的凝固便立即被点燃了。
一定是杜度大胜的消息被带回来了,当即就有人急着将这则好消息送入宫中。与此同时皇后和庄妃正聚在一起商议这眼下的局势,以及如何应对多尔衮的威胁和讹诈。待听到杜度获胜的消息后,皇后如蒙大赦般拍着胸脯,“杜度果然没有辜负了大家对他的厚望,咱们也终于可以脱离开那多尔衮的辖制了!”
可皇后转头却瞧见身边的庄妃并没有如她一样高兴,甚至眼中还流露出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担忧。
“如何不高兴?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总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皇后与庄妃本是姑侄,又同侍一夫,自是亲上加亲。且皇后膝下无子,与这庄妃除了亲上加亲以外,还是天然的盟友,两个人自然也就无话不谈。
“凡事总要做两手准备,明军未必是易与之辈。这倒不是瞎担心,如果杜度真能轻易将他们打败,多尔衮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所以……”
皇后不满的打断了庄妃的担忧。
“哎,别说了,你从小就这样,事情总是往不好处想,你看看又有那件事都是往最坏处发展的?”
庄妃心神不宁,叹了口气,只有在姑母面前才能袒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也许是想多了……”
“报!不好,不好了……”
小宦官慌慌张张推门进了屋来,将皇后吓了一跳,端在手中的茶碗差点跌落在地。
“皇后娘娘,庄妃娘娘,不好了,杜度贝勒兵败……”
“什么?不是打赢了么?怎么一转眼又败了?”
皇后花容失色,一时间竟有些失了分寸进退,又一边责怪庄妃不该东想西想,如今果真败了。
费了好一番唇舌,皇后和庄妃才明白原来第一次是城中军卒的误报,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的军报。
“这可怎么办?连杜度都败了,咱们还能指望谁去?”
庄妃神色黯然,自言自语似在回答皇后,又似自言自语。
“还能指望谁,除了城外的多尔衮,已经没有他人了,除非,除非……”
皇后听清了庄妃的自言自语,眼睛一亮,赶紧问道:“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山海关外的大军于此刻回援!”
倘若如此,多尔衮的一万多人便失去了作用。皇后和庄妃也不至于如眼下这般,左右为难,捉襟见肘。福临在两黄旗的支持下,也就顺理成章,根本不必四处拉拢,到处许诺求人。
皇后忽然向想到了些什么,恨声道:“这老代善最可恨,有一天恨不能扒了他的皮!”
谁料庄妃却在这种情形下扑哧笑了一声。
“姑母不去恨多尔衮,不去恨明军,为何如此恨这礼亲王?”
皇后又是恨声说道:“代善老奸巨猾,待价而沽,恐怕他是早就算好了咱们的窘境,你说说,可恨不可恨!”
军报是早上抵达盛京的,到了中午时分便已经陆陆续续有溃兵逃了回来,多尔衮的病在这个关键时刻也奇迹般的好了。原来大骂多尔衮的京中权贵们,又转而希冀于多尔衮出兵替他们主持公道,保住他们的财产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