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还大刀阔斧地改革荆门军的税收弊端和不合理的体制以及官场的陈规陋习。外地的商贩纷纷前来荆门做生意,使荆门的税收日增。他推荐或提拔下属,并不看重资历与出身。他认为,古代录用地方官员,由于不受资历和出身的限制,表现好坏便容易区别,后世斤斤计较资历和出身,有无政绩就不容易判明。
陆九渊清正廉明,秉公执法。有人告状,他不拘早晚,亲自接见受理。断案多以调解为主。如控诉的内容涉及隐私、违背人伦和有伤风化的,就劝说告状人自动撤回上诉,以便维护社会道德风尚的淳厚。只有罪行严重、情节恶劣和屡劝不改的才依律惩治。所以民事诉讼越来越少,到上任第二年,来打官司的每月不过两三起。
“他们官做的很好,官声也不错,为何又不做了,或是做不下去了呢?”赵昺反问道。
“因奸佞当道,又因他们一心向道,不愿入仕!”谢枋得道。
“吾却是不这么认为?”赵昺摇摇头道。
“五哥儿以为如何?”王应麟道。
“吾以为他们不会变通,也不懂的为官之道,书生意气空有一腔热血,最终只能无奈退隐乡间著书授徒。”赵昺言道。
“……”
“吾知道你们不服气。”赵昺看看几人的脸色笑道,“为官者不仅要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远大志向,也要有‘上知君意,下体民情’的务实。而更要懂得官场之上并非皆是贤德之士,其中也不乏心术不正的小人。”
“五哥儿所言不错!”王应麟点头道。
“庆元党禁之事,诸位当知,监察御史弹劾朱文公‘十大罪状’,引发对理学的清算,其被斥之为伪学魁首,提出‘斩朱熹以绝伪学’之言,他落职罢祠,门人或流放,或入狱,皆受其牵连获罪。这是为何呢?难得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贤良之臣,皇帝也昏聩之辈吗?”赵昺边走边问道。
“这……这因奸佞沈继祖陷害,其极尽捕风捉影、移花接木,以颠倒捏造的手法炮制罪证,而宁宗皇帝和朝臣被其蒙蔽,从而导致党禁惨祸的发生。”这个问题很敏感,王应麟想了想才道。
“王先生就比朱文公会做官。”赵昺笑笑道,“其实我们都知党禁的发生是因‘经界’而起,时土地兼并之风盛行,官员士绅吞并百姓土地,而赋税并没有随着土地的转移而划转,致使田税不均,失地百姓承受更为沉重的赋税。而朱熹提出行经界,重新核实田亩,随地亩纳税。这一建议势必损害士绅的利益,所以遭到他们的强烈反对。”
“吾之所以说其不会做官,就是说他不自量力。当下我推行士绅一体纳税与经界同出一辙,朝野反对声就不断,废立之音再起,还发生了袭击御船之事。”赵昺言道,“想想吾为当今天子,尚会遇到如此之大的阻力,而其不过区区一个焕章阁待制兼侍讲,要面对满朝权贵和在野士绅们的压力,岂是他能做到的。”
“宁宗继位后,重用了使其登上皇位的赵汝愚和韩侂胄两位大臣,而朱熹于行宫便殿奏事。第一札要宋宁宗正心诚意,第二札要宋宁宗读经穷理,第三、四、五札论潭州善后事宜。十月十四日,朱熹奉诏进讲《大学》,希望通过匡正君德来限制君权的滥用,后又参与朝争,弹劾韩侂胄。他如此当众指责皇帝不仁不义,又要限制当时欲北伐的皇帝,遏制君权,弹劾有拥龙之功的权臣,如此等于将能支持其革新的两位大人物全都得罪了,岂有不败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