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不要落到那个下场……”签署向国内贵族、军功地主们借债的诏令后,赵无恤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在董安于、邮无正和计然都能理解这种权宜之计,邓析也为国债出列了具体的归还程序,加上赵国强盛,虽然对外撕毁了无数次盟约,对内的信誉却还不错,带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心理,家中有余钱余粮的勋贵们很乐意献粮。
如此一来,战争筹粮渐渐充足,只能雨季停歇,大军便能南下。
出征前一天,赵无恤选择去长秋宫过夜。
……
他的后宫虽然还算和平,但也并非一团和睦,乐灵子是正室夫人,而季嬴最受宠爱,地位仅次于她。至于另外两位媵妾,孔姣因为是乐氏的媵,和她站在一条船上,一月份刚从鲁国归来的伯芈则与季嬴亲近。如此一来,长信长秋二宫一东一西,遥相对峙,虽然平日礼数有加,两边也时常往来,但在外人眼里,赵侯对两位夫人的重视和宠爱,就像一杆天平一样,此高彼低的。
其实赵无恤心里,这齐人之福也不好享,若是没有情感倒是算了,有情感夹杂其中,就得考虑平衡问题了。
这不,在立赵恒为太子后,他便时常在季嬴的长秋宫歇息,除了想让季嬴理解外,也因为她怀胎七月,需要抚慰。
见赵无恤一下朝就过来,季嬴自然是欢喜的,她挺着大肚子不好走动,就让侍女服侍赵无恤换了常服,又令人备了他所喜的膳食,在等待用飨的时间里,赵无恤搀着季嬴,在花园里散步。
“少许走动对母子都好。”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想到又要给“阿弟”生儿育女,季嬴还是腼腆地一笑:“夫君怎知是个儿子?”
“医扁鹊亲自给你诊脉,这次应该错不了。”赵无恤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我不会亏待了他,此番出征,正是要为他打下片封国,作为降生的礼物。”
“夫君若能平安归来,便是最好的礼物。”季嬴有些无奈,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等待,和那时候看着父亲远征一样,大军出征,归期不知,无恤归来时,也许孩子都能四处乱爬了。
至于腹中孩子的未来,季嬴很知足,也信任无恤的承诺。
长秋宫依然给人一种家的感觉,宫室里最用心的地方就是鹿苑和花圃,这里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
走到这里,赵无恤不由脚步一停,看着庭前出神。
季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顺着小径往前,只见佳木葱茏,奇花炳灼,一条清澈的溪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溪水边,一位穿着宫装的少女正蹲在溪边打水浇花。
她肤白似雪,一点不像南方艳阳下的姑娘。身形窈窕,如同初生的花蕾一样温柔悦目,一边哼唱着越地的歌谣,声音低低的,似春雨润物,无声而沁人,听了她的歌,溪水里的鱼儿也要沉底,见了他的容颜,园圃里的明艳鲜花也忍不住羞愧地闭合起来。
连自称”不好女色“的赵无恤也忍不住瞩目,季嬴见状,心中不免微有酸意,稍微用劲,捏了下赵无恤的手。
赵无恤回过头来,哈哈一笑:“夫人宫里的花又多了不少。”
“只怕夫君之意不在花啊……”季嬴转念一想,随即指着那少女道:“夫君还记得么,这是你送来让妾调教的越地美人西子,妾身体不便,今夜是否要唤她侍寝?”
ps:第二章在晚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