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打开门,就看到太子殿下坐在房间里等他,见他回来,三步并两步上前道“你没事吧”
许霁川摇摇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赵景湛虽入朝不常时间,但他给大臣们的印象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说话虽有时候不着边际,但句句有深意的少年老成的形象。
此刻看许霁川这样,阿宴反而词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只好陪着他一起枯坐。
晚膳的时候,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叫花奴去吃饭。只是晚膳后,命吴胜将晚膳送到许霁川的小院里去。
吴胜进去的时候看到赵景湛,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行礼,赵景湛冲他摇摇头,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宰相家奴七品官,吴胜从小在勋贵之家长大,很是会看眼色,看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悄悄地将食盒轻手轻脚放在桌子上就弯腰退出去了。
许霁川完全没有胃口,晚膳动也没动,阿宴也没吃晚膳陪着他。
一直到月上中天,许霁川突然开口道“阿宴,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大哥”
赵景湛缓缓摇了摇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江都对漠北是鞭长莫及。不过你也不用太悲观,战争的形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说不定兵祸与权谋相抵,可为许大人制造一线生机也未可知,你忘了我们在汝南赈灾和平叛的事了吗”
许霁川喃喃道“对,你说的对,兵祸与权谋相抵,或可有一线生机”
忧思太甚容易伤神,阿宴听到他开口,就知道他那口气算是缓过来了,如此他的心也方才落到肚子里。
他上前道“花奴,不要想了,你今天太过伤神,早些休息吧,明天”他想说明天什么都会变好聊做安慰,但他心里知道,明天什么也不会变好,于是他顿了顿,道,“明天还有许多事需要面对,不止许家,还有东宫的责任你都要抗在肩上,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许霁川站起来,冷不丁抱住阿宴,小声道“阿宴,我突然觉得前途未知,很害怕,很累。”
许霁川的突然一抱让赵景湛身体都紧绷住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拍拍许霁川的后脑勺,沉声道“没事,一切有我。”赵景湛一生中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如同现在一般,迫切地希望自己强大起来。
许霁川觉得今天的赵景湛特别温柔,睡觉前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催促他洗澡,他上床之后,赵景湛将桌子上的烛灯吹灭,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中,许霁川感觉到赵景湛在他旁边睡下了。
躺下之后,阿宴道“快睡吧,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这句话说完,许霁川就好像被施了法术一般昏昏欲睡,睡前他迷迷糊糊想道
今天阿宴好温柔,如同兄长般让人安心。